**”欢迎回家,第347号实验体。
“**字迹纤细工整,像是用极细的刻刀一点点雕琢出来的。
她下意识后退,脚跟撞上身后的花架,几个白瓷花瓶摇晃着坠地,碎成一片惨白的浪。
旗袍女人——沈夜莺没有动。
她只是微笑,指尖轻轻摩挲着怀表边缘,金属表面反射的冷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些阴影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勾勒出某种奇怪的图案。
"吓到了?
"沈夜莺的声音很轻,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别怕,这只是个编号而己。
"祝眠的视线无法从怀表上移开。
表盘内部没有指针,只有三个凹槽,分别刻着”过去“”现在“”未来“。
凹槽中央是一个微型的齿轮装置,此刻正以极慢的速度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那声音让她想起医院心电图机的节奏,稳定得令人心慌。
她注意到齿轮的每个齿尖都挂着一滴凝固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淡蓝色光泽。
更奇怪的是,当沈夜莺转动表盘时,那些液滴竟然逆着重力向上流动,汇聚到表盖内侧,形成微型的水晶般透亮的薄膜。
手机再次震动。
祝眠低头,备忘录自动刷新:**”不要回答她的问题。
不要碰那枚怀表。
“** 发信人显示为空白。
沈夜莺向前一步,高跟鞋踩在碎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你在看什么?
"她歪头,目光落在祝眠的手机上,"有人给你发消息?
"祝眠迅速锁屏,摇头。
她本能地捂住喉咙,那里的疤痕突然开始发烫,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丝在内部勾勒那个熟悉的数字——347。
"真可惜。
"沈夜莺叹气,手指抚过怀表表面,"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声带会在2014年6月17日突然坏死。
"这句话像一把刀,首接捅进祝眠的记忆深处。
那天下午,她在校医院做例行体检。
穿白大褂的医生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然后——然后记忆就断层了。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病床上,喉咙缠着厚厚的纱布。
护士说她的声带组织莫名其妙出现了大面积坏死,就像被某种强酸腐蚀过一样。
但奇怪的是,外部皮肤完好无损。
"你知道吗?
"沈夜莺突然抓住祝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根本不是生病。
"她凑近,呼吸喷在祝眠耳畔,带着昙花腐烂的气味:"你是被选中的。
"花店的门突然被撞开。
冷风灌入,吹灭了半数蜡烛。
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座古老的落地钟。
钟摆静止不动,时间凝固在3:47。
"沈夜莺。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你越界了。
"祝眠转头,看清了他的脸——苍白,瘦削,左眼戴着黑色眼罩。
右眼的瞳孔在烛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灰蓝色,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
他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一截怀表链。
备忘录的最后一条信息在此刻浮现在祝眠脑海:**”尤其是陈迟。
“**陈迟的右手小指缺失了一截,断口处缠着暗红色的丝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绞断的。
当他走进花店时,祝眠注意到他的每一步都精确地踩在地板的特定位置,仿佛在避开某些看不见的陷阱。
他怀里的落地钟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祝眠看见钟面玻璃反射出奇怪的画面——不是现在的花店,而是一间布满监控屏幕的控制室。
每个屏幕上都是不同角度的......她自己?
"时间不多了。
"陈迟的机械义眼转向祝眠,虹膜分裂成347个微型镜头,"他们己经开始回收实验体。
"沈夜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她的旗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机械腿部的液压管:"你以为带她走就能改变什么?
原生声骸的觉醒是不可逆的!
" 陈迟没有回答。
他放下落地钟,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形状像极了......一颗乳牙?
"这是你六岁时在牙科诊所掉的第一颗牙。
"他将钥匙抛给祝眠,"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
"钥匙落在掌心时,祝眠的喉咙突然涌出一股铁锈味。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唾液变成了淡蓝色。
备忘录在这时自动弹出最后一条信息:**”记住,声音是武器,沉默才是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