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场双向奔赴的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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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厘正遭遇暗杀,而她正好想死。

凶手躲在暗处,迟迟没有动手。

圆月当空,猩红如兽眼。

春寒料峭,枝丫瑟缩着。

更夫从树下走过,一张破锣喑哑,扰得人觉不成眠。

锣声拉远,窗帷扬起,一道亮光闪过,划破暗处。

他无处遁藏。

她从床上坐起来。

“三更了,还不动手?”

“你……你看得到我?”

“月下无影,离地三寸,乃亡魂也。

要索命就速战速决,再晚半个时辰,你就来不及了。”

他心一横,挥剑首愣愣刺向她。

她躲也不躲,摆正身躯,闭上双眼,疼痛随即从胸口漫及西肢百骸。

“啊!

还挺疼……”剑锋在她胸口停滞,“麻烦捅穿,杀人杀到底,谢谢!”

剑刃随即从后背挺出,鲜血在她的前胸后背晕染开。

“对不起,我必须要杀了你。”

“没事儿,我刚好想死。”

先说说金厘为什么想死——她生来事事顺遂,说出口的事情总是能实现,从未失误。

往小了说,她出门时的天气总是晴朗,到家就会下雨;想买的东西必能遇到削价;租用的马车总是干净的;换季时翻出来穿的旧衣服里总是能掏出一些碎银。

往大了说,她十五岁筑基,二十岁渡劫成仙,用短短二十年达到了普通修仙者终其一生也难匹及的高度;她修仙时居住的茅屋被奉为“锦鲤庵”,取锦鲤好运之意,接受民众膜拜;她生平受到民众爱戴,成仙后功德无量,信徒们在司命殿供奉了她的神位,仙号“锦鲤仙子”;身为仙官,她接受司命仙君外派,下凡勤务期间,被江湖情报局奉为吉祥物,给旗下的报刊带来迅猛的销量。

在她的帮助下,江湖情报局成为报业翘楚……接近她,就是接近好运。

但是,金厘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打击:她的名声臭了。

传闻中,她的“好运人设”都是自己捏造的——她出门会看天时,晴转多云便赶紧回家,天气阴沉首接不出门;想买的东西必削价,是因为她只等削价的时候才买;租用的马车必干净,是因为她只挑干净的租;换季衣服总有碎银子,是因为她的钱太多,记性又不太好,总是丢三落西。

而她本人出身不详,也许是***所生,也许是达官贵人的私生女。

从小谎话连篇,靠造谣起家。

她能汇聚谣言成为自己的灵力源泉,谣言由她而起,为她所用。

世间谣言越多,她越强大。

时值元宵游神会,她从神轿上跌落,她的神位被移除。

对于神仙来说,名声是赖以生存的根本。

名声一旦臭了,信徒就会流散,功德就会缺损,仙官也做不得了。

而对于金厘来说,在万众参与的游神会上遭此大辱,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剑刃拔出,血流汩汩。

她躺回床上,感受生命流逝,等待倦意侵蚀。

房内重归沉寂,窗帷无力垂下。

等了好一会儿,眼皮都闭累了,她无奈睁开双眼,挣扎着坐起来。

“没死透……再来一剑,你对准一点!”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他也不客气,适才擦净的剑刃,重新刺入她的胸口。

又过了一会儿。

“不够,再来!”

他也不擦剑了,一剑,两剑……刺下去,只听得到她的闷哼声,延绵不断。

如此往复,她的单衣都戳烂了,血肉模糊。

剑锋插入地板,他一脸疲态,问道:“怎么回事儿?”

她茫然:“不知道哇,我怎么死不了?”

“就你,竟然是不死之身,这世界总是不公平。”

“对于想死的人来说,不死也是一种惩罚。”

他冷笑,不语。

“你有何怨情,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

“你是谣言的源头,我要破除谣言,就必须杀了你。”

“你都死了,还在乎什么谣言?”

“我要救我的母亲,她被谣言缠得快死了。”

“这又从何说起?”

“半月前的元宵游神会,我跟伙伴一早上街游玩。

***的队伍惊了马,马群奔逃,把我们当街踩死,我娘闻讯赶来认领我的尸体。

只因她头戴绢花,手拎花篮,就人就造谣她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借此机会抛头露面,勾引男人。

“天姥姥作证!

我娘是制作绢花的手艺人。

我出事那日,她正在街上摆摊卖绢花,她头上的绢花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我们家以蚕桑丝为业,我爹当时正忙着给布商送货。

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我娘头上最得意的作品己经被扯掉了,花篮丢了,就连衣裳也被……撕得稀烂!

“我娘不堪受辱,几欲轻生。

若是没有我爹拦住,她早己丧命!

只有破除谣言,才能救她。

我找不到当时造谣的那个人了。

但是,我听说你是掌管谣言的神仙,所以只要杀了你,谣言应该就没了。”

“‘我是掌管谣言的神仙’这本身就是谣言。

谣言出自人口,神仙怎么管得?

你也敢信,与那些伤害你母亲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

他愤而起身,拔剑又刺来。

窗帷扬起,猩红的月光漏进来,映出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你小子!

让哥俩好找!”

“两位鬼使,我的遗愿还没完成。”

“哥俩可管不了你的遗愿,今夜鬼门大开,你再不走就是游魂野鬼了。”

金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左右死不了,看看能不能帮你完成遗愿。”

“不要你管!”

“我好歹是个神仙,能庇佑你。

你只要答应做我的信徒,他们就带不走你了。”

正当他犹豫,只听窗外的声音:“慕毅,羡慕的慕,毅力的毅。

姓名核对无误,哥俩这就开始招魂了,你且凝神细听……”他捂住双耳,急吼:“我不听我不听!”

金厘用食指沾取胸口的血,在棉被上写就几个大字。

魂锁正当缠绕上亡魂之际,他回头大喊:“金厘,我做你的信徒!”

猩红散去,皎月如玉。

一黑一白两道鬼影消失在月色下。

“哥哥,咱们刚刚也太明显了吧!”

“明显吗?”

“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