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宴会厅二层的环形走廊上，俯视着下方衣香鬓影的名流们，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商业微笑。
"林总，董事们都在等您。
"助理程昱低声提醒，递上一份文件夹，"收购案的最终条款已经拟好。
"林深点点头，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的目光被宴会厅东南角突然响起的钢琴声吸引——那是一段他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德彪西的《月光》，七年来他从未敢再听的曲子。
音符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精心构筑的防御。
玻璃杯在他指间微微颤动，香槟表面泛起细密的波纹。
三十七步外，黑色丝绒礼服勾勒出熟悉的肩颈线条。
弹琴的女人垂首时，鬓边落下几缕碎发，在琴键上方摇曳成他梦里反复描摹的弧度。
林深感觉后槽牙泛起铁锈味，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口腔内壁。
"林总？
"程昱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水膜，"需要请那位钢琴师离开吗？
""不必。
"他将染血的纸巾揉成团，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七年前他失控时留下的戒指痕迹。
林深沿着弧形楼梯缓步而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薄冰上。
宾客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通道，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他身后合拢。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架施坦威三角钢琴上，锁定在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上。
钢琴声戛然而止。
女人起身的瞬间，林深看清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那是他二十岁那年，在威尼斯一家古董店买的廉价银戒，内圈刻着"Per sempre"。
七年前分手时，他亲眼看着她把戒指扔进了黄浦江。
"下面有请林氏集团新任CFO林深先生致辞！
"主持人的声音在宴会厅炸响。
闪光灯如银鱼群般涌向舞台，刺眼的白光中，女人转过身来。
时间仿佛凝固。
苏棠的眼睛还是那种特别的琥珀色，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她脖颈后那道淡粉色的月牙形疤痕清晰可见——那是他二十岁生日夜，在阁楼天鹅绒窗帘后失控留下的齿痕。
林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