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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之内,寒意彻骨,我蜷缩在潮湿的青砖地面上,周身被阴寒与孤寂裹挟。

一片铜镜碎片,冷不丁划破了指尖,那钻心的刺痛,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刃,瞬间将我从混沌中拽回现实。

我下意识抬眸,望向地上那破碎的镜面,映入眼帘的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黛眉入鬓,眼尾那粒殷红的朱砂痣,恰似一滴凝而不落的血,与我在现代的模样,足足有九分相似。

只是此刻,这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如纸,左颊之上,一道新鲜的血痕蜿蜒而下,更添几分凄楚。

“娘娘,这白绫......”贴身宫女翠微,抖得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筛子,她双手捧着一条素白的绫子,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高高凸起。

我顺着她那满是惊恐的目光缓缓望去,房梁之上,半截断绫正随着冷风微微晃动,还残留着原主自缢时的绝望气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金玉相击之声,紧接着,十数盏宫灯的光芒,将那破败不堪的窗纸映得通红。

我心头一紧,慌乱间,忙将铜镜碎片塞进了衣袖之中。

须臾,萧景煜裹着一袭玄色大氅,裹挟着一身风雪踏入冷宫。

刹那间,龙涎香的馥郁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他大步跨到我身前,伸手死死掐住我的下巴,那力道仿佛要将我的骨头生生捏碎:“苏氏,你以为一死,便能赎清你的罪孽?”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目光下意识扫过他腰间晃动的九龙玉佩。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心理学课上学过的微表情分析,猛地在脑海中浮现——只见他的拇指,正不自觉地在玉佩的纹路上来回摩挲,这是典型的焦虑性小动作。

“陛下若是真信嫔妾下毒,此刻该去的,应是太医院,而非这冷宫。”

我强忍着下巴处传来的剧痛,倔强地扬起脖颈,那道紫红的勒痕,恰到好处地落入他眼底,“更何况......”我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紧绷的手背,“您的手,比今晨飘落的雪,还要冷上三分。”

萧景煜闻言,瞳孔骤缩,像是被触及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猛地甩开了我的手。

他的织金袖摆一扫,重重拂过案几,“当啷”一声脆响,药碗被扫落在地,摔成了无数碎片。

褐色的药汁在地面上肆意蔓延,蜿蜒成一幅诡异的图腾,几片尚未融化的朱砂,在其中沉沉浮浮,显得格外刺眼。

“把这些脏东西,给朕彻查清楚!”他暴怒的呵斥声响彻冷宫,在这声怒吼中,我眼角余光瞥见门外闪过一角茜色宫装。

定睛一看,正是李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春桃。

我记得昨日她送来“安神汤”时,指甲缝里还隐隐沾着朱砂粉。

三更梆子敲响,万籁俱寂之时,翠微哭着跑来告诉我,慎刑司里死了三个太医。

我坐在铜镜前,神色平静地将蔷薇汁子点在眼尾。

就在朱砂痣被遮住的那一瞬,镜面之中,突然映出一张惨白的脸——竟是李贵妃,她身着我们初见时的月白襦裙,可脖颈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妹妹可知,皇上为何独爱你这双眼睛?”她染着丹蔻的手指,竟穿过镜面,向我伸来,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我的脊梁缓缓爬上来,“因为......”血泪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汩汩涌出,“我们都有这该死的朱砂痣啊!”我惊恐地踉跄着向后退去,慌乱间撞翻了妆奁,刹那间,珍珠玛瑙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在地上肆意滚动,折射出冷冽的光。

再望向铜镜,那镜中的鬼影竟如轻烟一般,瞬间消散,只留下铜镜边缘,缓缓渗出暗红的血珠,如同一串串无声的血泪。

恰在此时,翠微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我正手忙脚乱地用帕子裹住流血的食指,那血珠竟像是冲破了镜面的禁锢,从虚幻的镜中倒流进现实世界。

“娘娘的手……”翠微的惊呼声还未完全落下,我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攥住她的手腕。

这一攥,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的手背上,赫然浮现出一颗朱砂痣,那位置,与我眼尾的那颗竟分毫不差。

这个伺候原主三年的宫女,昨日还好好地为我梳头,分明没有这颗红点。

更漏声声,在寂静的冷宫中格外清晰,忽然,一阵婴啼声幽幽传来。

我循声而去,缓缓推开西厢那扇斑驳破旧的木门,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差点将我呛住。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墙角,照亮了那里。

只见半截褪色的拨浪鼓静静躺在蛛网之中,鼓面上原本绘着的并蒂莲,如今已被虫蛀得千疮百孔,满是岁月的沧桑与破败。

“冷宫之中,怎会有婴孩?”我满心疑惑,弯腰想要拾起拨浪鼓。

就在指尖触碰到鼓身的刹那,翠微突然双手捂住耳朵,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下意识看向拨浪鼓,只见鼓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景和三年冬,赠瑾儿。

那正是萧景煜登基的年号,而原主的闺名,正是苏瑾儿。

背后突然传来衣料轻微的摩挲声,我警觉地转身,却见萧景煜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他玄色龙袍的下摆沾着泥雪,显得有些狼狈,掌心托着个鎏金手炉,袅袅热气升腾而起。

“太医验出药渣中有鹤顶红……”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钉在我手中的拨浪鼓上。

下一秒,手炉“哐当”一声坠落在地,迸溅出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垂落的帷幔,火苗迅速蹿升,将整个房间映得通红。

萧景煜眼底翻涌着血色,脖颈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被恶魔附身,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大步跨到我面前,掐着我的脖颈,将我狠狠按在妆台上,妆奁中的玉簪硌得我后腰生疼,仿佛要嵌入骨头里。

“说!这东西从哪来的?”他怒吼着,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剧烈晃动的铜镜中,映出一幅诡异至极的画面——我身后的男人,左眼瞳孔竟泛起琥珀色的幽光,那是北狄皇室独有的异瞳。

可我分明记得,昨日在御书房,他的瞳色还漆黑如墨。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迫使我伸手去抓镜框。

就在指尖鲜血染红镜面的刹那,萧景煜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猛地松手,踉跄着向后退去。

他痛苦地捂住左眼,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泪,声音沙哑,带着少年般的惶急:“瑾儿……快走……”这声音,与方才的暴虐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

茜色裙裾轻轻扫过门槛,春桃捧着个雕花木盒,脸上挂着巧笑倩兮的表情:“皇上吩咐给苏嫔娘娘送补药。”

她打开盒盖的瞬间,我眼角余光瞥见盒底暗格闪过一道寒光——那是把淬毒的银剪,与李贵妃生前最爱的修眉剪一模一样。

萧景煜像是突然被激怒,猛地夺过木盒,狠狠地掷向墙壁,白玉药碗瞬间碎成齑粉。

他转身时,瞳孔已恢复漆黑,唯有唇角残留着一抹血痕,显得格外诡异。

“传旨,苏氏即日起迁居长乐宫。”

他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春桃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指甲因为用力过度,生生折断了半片。

三日后,凤鸾春恩车前来迎接。

此时,翠微手背上的朱砂痣已蔓延成蛛网状的血纹,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替我梳头时,铜梳突然“咔嚓”一声断裂,十二根梳齿不偏不倚,扎进妆台缝隙,竟隐隐拼出个歪扭的“北”字。

马车缓缓经过御花园,假山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呜咽声。

我借口更衣,悄悄潜入梅林。

在一处石洞中,我发现了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孩,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那里,仿佛被世界遗弃。

孩子的襁褓中塞着一块染血的帕子,帕角绣着的玄鸟图腾,正是北狄王族的徽记。

“姐姐真是走到哪都能捡着宝贝。”

李贵妃的胞妹兰昭仪从梅树后缓缓转出,她的金丝护甲轻轻划过婴孩发紫的面庞,眼中满是嘲讽,“只是不知皇上看到这孩子胸前的狼头胎记,会不会想起三年前冬猎场的艳遇?”我伸出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婴孩颈间那枚温润的白玉长命锁,锁芯里暗藏的精巧机括,竟在这不经意间“咔哒”一声弹开,露出半片带着齿痕的狼牙,齿痕深陷,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刹那间,我如遭雷击,这竟是北狄太子赫连铮的信物!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冬猎场围剿,原主曾与他被困山洞整整三日。

史书上轻描淡写地记载着那夜的雪崩,可就在此时,我后腰处却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火灼般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

我强忍着疼痛,褪去衣衫,站在铜镜前,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瞪大了双眼,背上赫然映出与婴孩如出一辙的狼头胎记,那狼头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兰昭仪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甘,她那根华贵的金簪瞬间抵住婴孩的咽喉,尖锐的簪尖几乎要划破细嫩的肌肤。

可就在她瞥见我背上图腾的那一刻,脸色骤变,原本娇艳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变故突生,头顶的梅枝不堪积雪重压,“咔嚓”一声骤然断裂,大片积雪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萧景煜的玄铁箭矢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直直穿透兰昭仪鬓边的金步摇,深深钉入身后的山石之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抱紧婴孩,在混乱中滚落斜坡,那一刻,我抬眼望去,只见萧景煜左眼泛着琥珀色的寒光,深邃而又妖异,箭尾那抹鲜艳的红缨上,系着与我长命锁同色的相思结,在风中肆意飞舞。

“瑾儿莫怕。”

恍惚间,赫连铮那熟悉的嗓音竟与萧景煜的声线交织在一起,在我耳畔悠悠响起,仿佛一道温暖的屏障,将恐惧隔绝在外。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住我眼前的狼头胎记,那触感带着丝丝暖意,让我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些许。

待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温泉行宫之中。

四周氤氲着朦胧的水汽,如梦似幻,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心头一紧。

只见萧景煜心口处一道狰狞的刀伤正不断渗出黑血,那伤口的形状,竟与北狄巫医剖心取蛊的仪式完全吻合,触目惊心。

这时,屏风后缓缓转出一个身形佝偻、头戴青铜面具的太医。

他手中捏着一根银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不等我反应过来,银针已挑破我的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奇异的是,这血珠竟在半空缓缓凝成一只玄鸟的模样,振翅欲飞。

“情蛊双生,母子连心。”

太医沙哑着嗓子,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随后缓缓揭开面具,右脸露出的竟是当年给李贵妃诊脉的徐太医的面容,岁月仿佛在他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可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娘娘可知,您怀里的小殿下饮过三个乳母的血?”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行宫中回荡,如同鬼魅低语。

更惊人的事情还在后头,怀中的婴孩竟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对瞳孔一金一黑,流转着妖异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伸出稚嫩的小手,攥住我散落的发丝,咯咯地笑着,那笑声清脆却又透着一丝诡异。

我这才注意到,他腕间的银铃铛上刻满了镇魂咒文,仔细一看,竟与冷宫井底打捞出的宫女手钏别无二致。

窗外,原本晴朗的夜空骤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道雷光如利刃般劈开夜幕的刹那,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赫连铮的身影竟从萧景煜体内缓缓分离而出,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人,同时伸手欲揽我入怀。

而温泉的倒影里,却又浮现出第三张面容——徐太医猛地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与萧景煜七分相似的容颜,心口处,跳动着半颗琉璃心,散发着幽冷的光。

“皇兄别来无恙?”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指尖缠绕着情蛊红线,那红线的另一端,竟直直系在我的狼头胎记上,仿佛是命运的羁绊。

“当年你用我心头血养蛊,可曾想过这双生蛊虫,会爱上同一缕异世孤魂?”他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愈发显得阴森,将一段尘封多年的隐秘往事,缓缓揭开。

刹那间,温泉水面仿若被鲜血侵染,突兀地沸腾起来,翻涌的血水与滚烫的蒸汽交织,令萧景煜与赫连铮的身影在这浓烈的水汽中不断扭曲、交融,似是要被这诡谲的力量揉碎重塑。

一直蛰伏在暗处的徐太医,不,此刻应当唤他三皇子萧景澜,脸上带着几分癫狂与决绝,猛地伸手扯断那根维系着情蛊的红线。

就在这一瞬,我后腰处的狼头胎记爆发出刺目金光,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婴孩腕间的银铃竟如活物般扭动,瞬间化作一条通体漆黑的毒蛇,张牙舞爪地缠住了萧景澜那残缺不全的琉璃心,蛇身紧紧缠绕,鳞片闪烁着森冷的光。

“当年你把我当做养蛊的容器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下场?”萧景澜的声音凄厉又带着快意,他一把拽过我的手,将我的手掌死死按在他冰凉的胸口上。

紧接着,那半颗琉璃心像是被注入了奇异的力量,缓缓浮现出一幕惊悚至极的画面:年仅十五岁的萧景煜,眼中满是决绝与狠厉,亲手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刺入胞弟萧景澜的心口。

随后,他从那尚在跳动的半颗心脏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蜷缩其中的双生蛊虫,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伴随着一阵轰然巨响,温泉旁的屏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露出了后面一具被冰层紧紧包裹的水晶棺。

透过那层厚厚的冰,能清晰看到棺中躺着一名女子,她的面容与我竟有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