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败叶间,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在暗夜中闪着幽幽磷光。
曾经,这里是夷陵老祖魏洪亮的葬身之地。
那场惊心动魄的围剿,仿佛还在昨日。
“听说了吗?
夷陵老祖死了!
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嘛!
这魔头,当年在云梦江氏长大,竟恩将仇报,修炼邪术,残害同门,简首丧尽天良!”
“多亏了江宗主啊!
要不是他大义灭亲,制定周密计划,咱们哪能这么容易除掉这祸害!”
“江宗主真是英雄了得,不愧是仙门楷模!”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们津津乐道。
赞美江浩轩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魏洪亮,则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各大世家却不敢掉以轻心,纷纷加强戒备。
他们深知夷陵老祖的厉害,担心他残魂未灭,卷土重来。
然而,一年,两年,三年……十年过去了,乱葬岗依旧死寂,魏洪亮的残魂始终没有出现。
“看来,夷陵老祖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有人如释重负。
“或许吧,毕竟当年他可是被万鬼反噬……”“唉,不管怎么说,这魔头总算是死了,咱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那些亲身经历过乱葬岗围剿的人,偶尔午夜梦回,还会被那血腥的场景惊醒,一身冷汗。
莫家庄,一个偏远的小村庄。
夜,静谧得可怕。
一间破败的柴房里,突然亮起了一阵诡异的红光。
“砰!
砰!
砰!”
“死废物!
你给我滚出来!”
“让你偷吃!
让你偷吃!”
“打死你个赔钱货!”
叫骂声、踢打声、东西砸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柴房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墙角,任由拳打脚踢落在身上。
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眼神空洞而麻木。
突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哎呦……疼死我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谁?
谁在说话?”
“我……我是谁?”
他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西周。
这是一间破败不堪的柴房,西面漏风,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碗碟和木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该死的……这身体怎么这么弱?”
他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
这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面布满了青紫的伤痕,一看就是长期遭受虐待。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回忆,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
突然,他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是一个用鲜血画成的圆形阵法,线条繁复,透着一股邪异的气息。
“这是……献舍禁术?!”
他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有人对我使用了献舍禁术?!”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强行召回,附身到了这具身体上!
“可恶!
是谁?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我使用这种禁术?!”
他愤怒地捶打着地面,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献舍禁术……献舍禁术……”他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一段段关于献舍禁术的记忆。
献舍禁术,是一种极其邪恶的禁术。
施术者以自身血肉灵魂为祭,召唤强大的魂魄附身,并以完成施术者的愿望为交换,否则被召唤者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该死的……我竟然成了别人的傀儡!”
他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我可是夷陵老祖魏洪亮!
我怎么能受制于人?”
他挣扎着想要冲破禁术的束缚,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可恶!
可恶!”
“那个人的愿望是什么?
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只要能知道那人是谁,我就要....."“莫羽辰…莫羽辰…”魏无羡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股酸涩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竟是莫家庄里一个受尽欺凌的可怜虫。
从小被当成丫鬟使唤,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莫家人的打骂虐待。
魏无羡不禁握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这群该死的畜生!”
他低吼一声,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看来,这莫羽辰的愿望,十有***是报复莫家人了。
只是,他究竟想怎么报复?
要杀光他们?
还是要折磨他们?
“唉…”魏无羡长叹一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堂堂夷陵老祖,竟然沦落到要替一个凡人完成复仇心愿的地步,真是造化弄人!
可若是不完成,自己又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魏无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破身体,饿得这么快!”
他咒骂一声,挣扎着走到门边,抬起脚,正要狠狠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