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赐抱着一沓文件跌跌撞撞推门而入,左手腕上那条浮雕手镯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今天会议提前,十分钟后开始。"他扫了眼偌大会议室里唯一的身影。那人头也没抬,
手指划过平板屏幕,眼神专注得像在解读天书。朱天赐皱眉,走近几步。"喂,听见没有?
""听见了。"对方终于抬头,黑眸平静无波,"准备好了吗?
"朱天赐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苏北,我说实话,这个项目你不该插手。
"苏北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尖在黑色桌面轻轻敲击。"为什么?因为你前女友负责?
""因为这不是我们该碰的领域!""哦?那你认为什么才是我们该碰的?"苏北笑了,
眼中闪过一丝朱天赐熟悉的疯狂。朱天赐下意识退后一步。
"超自然现象研究应该留给专业机构。""而我拥有你没有的东西。"苏北缓缓伸出手,
指尖突然燃起一簇蓝色火焰,却不灼烧他的皮肤。朱天赐震惊地盯着那簇火焰。
"你……""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苏北让火焰跃动于指间,"但你选择不信,现在呢?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苏北迅速握拳,火焰消失无踪。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女人目光如炬扫过两人,在朱天赐身上停留片刻后落到苏北身上。"准备好汇报了吗,
苏博士?"苏北站起身,嘴角挂着完美的弧度。"当然,顾总。"门关上前的一瞬,
朱天赐捕捉到顾总眼中闪过的一丝诡异红光,与苏北指尖的蓝火如出一辙。顾暮雪,
朱天赐前女友,如今掌管着整个研究院。十年前她与苏北同时离开,一个去了国外,
一个消失无踪。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朱天赐总是会梦到那个雨夜。大学宿舍楼顶,
暴雨如注,苏北站在围栏边缘,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像是泪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北当时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我不是人类。"朱天赐以为他又在说胡话,
笑着伸手要把他拉回安全区域。"看好了。"苏北突然后仰,
整个人从十层楼高的宿舍楼坠落下去。朱天赐惊恐地冲到围栏边,却见苏北悬浮在空中,
周身环绕着蓝色光芒,冲他微笑。那笑容在雨中显得格外诡异。"相信我了吗?
"之后的事情模糊不清。朱天赐只记得自己晕倒了,醒来时躺在宿舍床上,
苏北与顾暮雪都已消失。直到十年后,他们突然重新出现在他生命中。会议室内,
苏北流畅地演示着项目进展。"根据我们的研究,特异能力者数量正在增加,
尤其是在16-25岁的年轻人中。""能力类型呢?"顾暮雪问道。"多样化,
但以元素操控为主。"苏北点开一份文件,"目前已确认的有火系、水系、风系,
还有少量电系与重力系。"顾暮雪点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
"有人质疑这个项目的必要性吗?"朱天赐握紧了拳头,却没有举手。"很好。
"顾暮雪合上笔记本,"那么,下一阶段,我们开始'猎取'。"苏北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顾总,我们的协议是——""协议改变了。"顾暮雪打断他,"董事会有新决定。
"会议结束后,朱天赐在走廊拦住苏北。"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苏北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神情恍惚。"不是游戏,是生存。""什么意思?""十年前,
我告诉过你真相,但你不信。"苏北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我们这样的人,一直存在,
只是隐藏得很好。""所以你和顾暮雪——""是的,她也是,但不一样。
"苏北突然压低声音,"她是猎人,我是猎物。只是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觉醒。
"朱天赐感到一阵晕眩。"这太荒谬了。""荒谬吗?"苏北苦笑,
"还记得我们上学时的那个女孩吗?林小鱼。"朱天赐愣住了。"***的那个?
""不是***。"苏北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和我们一样,但她的能力刚觉醒,
控制不了。顾暮雪找到她,说要帮她,结果……""你在说顾暮雪杀了她?
"朱天赐难以置信。"不止是杀。"苏北抓住朱天赐的手腕,声音颤抖,
"她吸收了林小鱼的能力。这就是她的能力——通过杀死我们这样的人,获取他们的力量。
"朱天赐的手腕上,那条浮雕手镯突然发烫。苏北注意到了,眼神变得警惕。"这是什么?
"朱天赐下意识地遮掩。"只是装饰品。"苏北一把扯过他的手腕,仔细观察那手镯。
"谁给你的?""顾暮雪,一个月前。说是国外带回的礼物。"苏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摘下来,立刻!""为什么?""这是追踪器,也是……抑制器。
"苏北试图帮朱天赐取下手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朱天赐愕然。"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苏北后退几步,"她知道你也是其中之一。"朱天赐摇头,不敢相信。
"我不是什么能力者。""你是,只是还没觉醒。"苏北深吸一口气,"那天在宿舍楼顶,
你看到我悬浮在空中,正常人只会看到我坠楼。只有潜在的能力者才能看见真相。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北紧张地看了一眼。"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得谈谈。
"五分钟后,他们站在研究院的天台上。城市的灯光在脚下延伸,如同星河。
"十年前我逃走了,因为顾暮雪发现了我的能力。"苏北靠在围栏上,
"我以为自己藏得够好,但她早有准备。""所以你们不是一伙的?""曾经是。
我们都属于同一个组织——'星火'。"苏北苦笑,"起初我们以为那是能力者的避风港,
后来才知道,那是猎人的养殖场。"朱天赐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研究院……""是新的养殖场。"苏北点头,"她让我加入是为了找出潜在的能力者,
而你——""我只是普通人。"朱天赐坚持。"不,你不是。"苏北指向朱天赐的手镯,
"那东西在普通人身上毫无作用,但它正在抑制你的能力萌芽。"朱天赐盯着手镯,
第一次注意到浮雕图案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怎么取下它?""我不知道。"苏北摇头,
"但我知道一个可能知道的人。""谁?"苏北刚要回答,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
顾暮雪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四个保安。"真感人。"她微笑,"老同学重聚。
"苏北立刻挡在朱天赐前面。"事情不必做到这一步,顾暮雪。""已经太迟了。
"顾暮雪向前走了一步,"朱天赐的能力太珍贵,我等了十年。"朱天赐困惑地看着两人。
"我到底有什么能力?""预知未来。"顾暮雪和苏北同时回答。
以为是巧合的直觉、那些莫名其妙的梦、那些所谓的'运气'——那都是你能力的初级表现。
"朱天赐回想起过去那些离奇的巧合:提前换下即将爆裂的轮胎,
避开一场车祸;梦到地震后转学,一个月后原学校倒塌;甚至是十年前那个雨夜,
他莫名其妙地去了宿舍楼顶,正好看到苏北展示能力。"这不可能。""相信吧。
"苏北低声说,同时悄悄将手背到身后,指尖渐渐泛出蓝光。顾暮雪向保安们打了个手势。
"把他们带下去。"保安们向前逼近。苏北突然转身,一道蓝色火焰从他指尖射出,
在天台上划出一道弧线,形成火墙阻隔保安。顾暮雪不屑地笑了。"还是这点能耐。
"她抬起手,一股红色能量波动扑灭了火墙。苏北拉着朱天赐向天台边缘退去。
"信任我一次。"朱天赐看着下方数十层的高度,恐惧爬上脊背。"你疯了?
""用你的能力。"苏北紧紧握住他的肩膀,"预见我们跳下去会怎样。"朱天赐闭上眼,
脑中却一片空白。"我做不到!""你可以!"苏北的声音坚定,"就像十年前那样,
相信你所见。"保安们穿过熄灭的火墙向他们逼近。顾暮雪双手聚集着危险的红光。
时间仿佛静止。朱天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们跳下天台,却没有坠落,
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安全降落在远处的公园里。"我们会没事。"他恍惚地说。
苏北露出释然的笑容。"这就是你的能力。"下一秒,苏北拉着朱天赐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朱天赐本能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冲击,却感到下坠的速度在减缓。
他睁开眼,发现他们被蓝色的光芒包围,正缓缓向地面降落。"怎么可能!
"他惊讶地看着苏北,"你能带着人一起?""不,不是我。"苏北微笑,
指向朱天赐的手腕,"是你。"朱天赐低头,看见手镯上的符号正发出微光,
随后如同冰雪般融化消失。他们落在研究院后方的公园里,正如朱天赐预见的那样。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苏北警惕地环顾四周。朱天赐点头,突然皱眉。"等等,有危险。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树丛中窜出,朝他们扑来。苏北反应迅速,一道蓝火将黑影逼退。
黑影站定,显出一个年轻女孩的样子,眼中闪着与顾暮雪相同的红光。
"顾总说你们会来这里。"女孩冷笑,"她总是对的。"苏北面色凝重。"她派了多少人?
""足够让你们无处可逃。"女孩抬手,树丛中走出十几个同样眼中泛红的年轻人。
朱天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都是能力者?""不,都是被控制的傀儡。"苏北低声解释,
"顾暮雪的另一项能力——精神控制。"女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你们逃不掉的。
尤其是你,苏北,背叛者。"苏北的表情变得痛苦。"我没有背叛,是你们被欺骗了。
'星火'不是保护能力者的组织,而是猎杀我们的陷阱。"女孩笑容更甚。
"顾总说你会这么说。她还说——"她的笑容突然扭曲,"抓住他们!
"十几个傀儡同时扑来。苏北迅速在周围筑起火墙,但人数太多,火墙很快被突破。
朱天赐本能地往后退,内心涌起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感到一股力量从体内迸发,
如同电流般流遍全身。时间,再次放慢。他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掌心涌出,
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傀儡弹开。苏北诧异地看着他。"重力控制?"朱天赐同样惊讶,
但没时间多想。他挥手形成一道无形屏障,暂时阻挡住傀儡们的进攻。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朱天赐急促地说,突然感到一阵头痛,屏障随之变弱。
"能力初现,不能用太久。"苏北搀扶住摇晃的朱天赐,"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们利用屏障争取到的时间,穿过公园,钻进一条小巷。
苏北轻车熟路地领着朱天赐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这是什么地方?
"朱天赐气喘吁吁地问。"避难所。"苏北按了门铃上的特定节奏,
"为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准备的。"门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警惕地打量他们。
"苏北?"男子惊讶地皱眉,目光移向朱天赐,"他是谁?""我朋友,也是能力者。
刚觉醒,被'星火'盯上了。"男子退开一步。"进来吧,快。"屋内昏暗但整洁,
墙上贴满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地图。三个年轻人坐在角落,神色各异,但都带着警惕。
"这是张教授。"苏北介绍道,"他研究超自然现象三十年了,是我们少有的盟友。
""我只是个退休物理学教授。"张教授谦虚地笑笑,递给朱天赐一杯热茶,"喝点这个,
对稳定能力有帮助。"朱天赐感激地接过,小心试探:"这里是……?""安全屋。
"张教授检查着窗户的锁,确保安全,"能屏蔽能力波动的地方,
暂时能躲过'星火'的追捕。"朱天赐环顾四周,注意到角落里的年轻人都在好奇地打量他。
"他们也是……?"苏北点头。"都是逃脱'星火'的能力者。那个是小林,
水系;旁边是阿杰,风系;还有妮可,电系。"被介绍的三人简单点头致意,
眼中仍带着不信任。"所以,这就是你消失的十年里一直在做的事?"朱天赐问苏北,
"救助能力者?""一部分原因。"苏北在他旁边坐下,"另一部分是寻找解决办法。
""解决什么?""阻止顾暮雪。"苏北的声音低沉,"她不只是想猎杀能力者,
她有更大的计划。"朱天赐想到研究院里的那些项目,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计划?
"苏北正要回答,张教授插话:"等等,你说顾暮雪?'星火'的那个顾暮雪?""是的,
她现在是研究院的负责人。"苏北回答。张教授脸色一变。"那就更危险了。根据我的研究,
'星火'一直在寻找特定的能力组合,用于某种大型仪式。""什么仪式?"朱天赐问。
"能够打开'裂缝'的仪式。""裂缝?""维度裂缝。"苏北解释,"理论上,
能够让其他维度的存在进入我们的世界。"朱天赐想笑,但看到所有人的严肃表情,
笑意凝固了。"你们认真的?""十分认真。"张教授走向一面贴满文件的墙,
指向中央的图表,"过去三年,全球范围内出现了十七起无法解释的空间异常。
每次异常出现后,都有能力者在附近区域集中出现。""就像某种……感染?
"朱天赐试探性地问。"更像是唤醒。"张教授纠正,
"好像这些异常激活了潜在的能力基因。而根据我的推测,顾暮雪想要利用这些能力,
进一步扩大裂缝。""为什么?"苏北和张教授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回答。
"告诉他吧。"角落里的妮可突然开口,"他已经卷进来了。"苏北深吸一口气。
"因为她不是人类,至少不完全是。她来自裂缝的另一边,想要接引她的同类过来。
"朱天赐感到一阵眩晕,回想起顾暮雪眼中那诡异的红光。"这太荒谬了。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苏北紧盯着他,"你看到我悬浮在空中,为什么不惊讶?
"朱天赐愣住了。确实,当时他唯一的反应是担心苏北的安全,
对超能力本身并没有太大震惊,好像……他早就预见了一样。"因为在某个层面,
你已经知道了。"苏北说,"你的预知能力一直在起作用,只是你没意识到。
"朱天赐沉默了,思绪混乱。如果苏北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顾暮雪是某种外来存在,
而研究院的项目实际上是为了打开通往其他维度的门。"我们该怎么办?"他最终问道。
"阻止她。"苏北简单地回答,"但首先,
我们需要唤醒更多的你这样的人——有潜力但被抑制的能力者。"张教授走到书架旁,
取出一本厚重的古书。"这本记载了古代关于能力觉醒的仪式,或许能帮到我们。
"朱天赐看着那本泛黄的书页,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闭上眼,
再次看到一个画面:研究院的天台上,顾暮雪站在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
天空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血红色的光从中倾泻而下。"三天。"他睁开眼,声音颤抖,
"我们只有三天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你看到了什么?"苏北紧张地问。"仪式。
顾暮雪将在三天后执行。"朱天赐努力回忆画面细节,"研究院的天台上,月圆之夜。
"张教授迅速翻开日历。"三天后确实是满月。
"角落里的三个年轻人互相交换了紧张的眼神。"三天时间够做什么?"阿杰问,
声音里充满不确定。"唤醒更多能力者,组建反抗力量。"苏北坚定地说,
"潜在的能力者比我们想象的多。""但我们怎么找到他们?"小林问。
朱天赐突然明白了什么。"我能找到。
这就是为什么顾暮雪想要我的能力——我能预见谁是潜在的能力者。"苏北点头,
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张教授从古书中找出能够唤醒潜在能力的方法,
而朱天赐则尝试使用他的能力预见可能的盟友。这个过程并不容易。朱天赐的能力时有时无,
每次使用都会带来剧烈的头痛。但到午夜时分,他们已经有了一份包含五个名字的名单。
"明天我们分头行动。"苏北看着名单,"朱天赐和我去找这两个人,
小林和阿杰负责这两个,妮可和张教授留守,同时研究对抗仪式的方法。"大家点头同意,
各自准备休息。朱天赐无法入睡,坐在窗边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苏北走过来,
递给他一杯热茶。"还在想那个预见?"朱天赐点头。"如果我早点意识到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