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进昨晚看的年代文里
天色昏暗,道路两旁的玉米地,花生地随着晚风稀稀拉拉地响着,村子里回荡着男人的说话声和女人们喊自己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一只沾满湿泥巴的小手啪的一声,按在了泥土路面上,紧接着另一种也攀了上来,一个浑身沾满泥土,脑袋流血的女人艰难又狼狈的爬了上来。
丁熹呸呸的吐出口中的泥巴,浑身肮脏粘腻的感觉让她发狂。
她醒过来自己就躺在湿漉漉的淤泥里了,还没等她搞清楚一段记忆就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自己这是穿书了,还是昨晚只看到一半的年代文。
原主丁熹,极其具有上进意识的好青年,在国家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她便收拾自己的小包裹去建设乡村。
只是她父母不舍得她去,因为根本用不着她去,父母都是罐头厂的职工,祖上三代都根正苗红,在丁熹高中毕业后,托关系送礼给找了个工作,哪知道还没去上班呢,就开始号召下乡了。
这不一身正气,坚决拥护主席命令的丁熹连工作也不要了,只想下乡。
父母在家里千说万说,丁熹也听不进去,老两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舍不得她去受苦的,就这样看着她关在家里将近一年的时间,最后还是被她钻了空子,让社区盖了章,跑到东北边的青山大队了。
故事就在这里开始了。
原主就是个路人甲,跟在男女主身边做小狗腿,时不时发表一句,嗯,啊,好的。
在知青点就是个透明人,而且原主的为人说好听点就是无私奉献,说难听点就是蠢笨如猪,手里有点好东西都拿出去分享了,导致下乡这几个月,从原本秀气的小姑娘现在就成了一根枯灰色的豆芽菜。
再说男女主,男主魏书诚,儒雅的翩翩公子,一表人才,知书达理,性格温和,一来就收到了所有女知青的关注,只是家境不太好,一家七口人挤在30平米的小房子里。
但他本人能力强,下乡后做了村里学校的老师,后来拿到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连带着女主一起回了城。
女主叫温雪近,听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个文文静静,温柔如水的人,跟男主名字十分相配,她家境能好些,父母也是职工,不过女主家里孩子比较多,她作为大姐只有她年龄合适,所以才下了乡。
书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女二刘荷荷,性格刁蛮,整日哭哭啼啼的同女主抢男主,知青点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清宫大戏”。
所以这本年代文就在讲男主的艰苦奋斗翻身把歌唱,以及和女主女二从青山大队到城里的爱恨纠缠。
想到这里丁熹头疼不己,怎么熬了个夜看个小说,醒来就成了小说里的路人甲了?
她嫌弃的扯着自己身上的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张小黑脸上布满了哀愁。
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雨,地面泥土稀松,原主拖着疲惫的身体往知青点走,一不小心踩了松垮的泥土,就摔了下去磕破了脑袋,当场就没了,来自21世纪的丁熹就过来了。
这下乡下的,她把自己的命都赔上了,丁熹脑海中浮现出两张关切的脸,这让原主的父母怎么活。
她不敢摸自己的脑袋,只是摸索着自己的胳膊腿,看看哪里有没有受伤。
“丁同志,你的脑袋破了,用不用我送你去村里卫生室。”
一道低哑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
丁熹仰头看去,是知青点的徐颂祁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脊背挺首,穿了件黑色粗布背汗衫,将鼓囊囊的肌肉完美的展现出来,往上看去他留着个短寸头,狭长的丹凤眼,眉眼中有丝狠戾,却被他做出的温和表情淡化了些,汗珠随着他的下巴滑下去,流过滚动的喉结上。
哇哦,怎么以前没觉得徐颂祁这么俊俏,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徐颂祁又喊了一声,“丁同志,需要帮忙吗?”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总感觉她今天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他对丁熹的印象只有一个,傻子。
丁熹回神,“需要,谢谢你了。”
她张开双臂,等着人来扶她。
徐颂祁愣住,双手环臂,上下看着她,“你的腿受伤了?”
“没有啊。”
丁熹见他没有来扶自己,又把手放下了,书中对徐颂祁并没有太多的描写,同她一样是个路人甲,知青点或者村里有什么事,他都会伸手帮一把,但也没见他同什么人走的十分亲近,独来独往的。
他勾起嘴角笑了,“那你怎么不能自己站起来。”
丁熹撇撇嘴巴,摔了摔裤脚的泥巴,分明是你要把我送到卫生室的,她撑着地面自己爬了起来,但到底身体瘦弱,腿发颤就要软下去。
徐颂祁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像是提小鸡一样将她拉了起来。
她浑身冰凉,只有被他握住的胳膊处一片火热,丁熹觉得一冷一热搞的她的胳膊痒痒的。
她仰头看去,才发现他有多高,像是个小山一样把她笼住,无形的压迫感,得有一米九了吧,丁熹好奇,什么样的环境把他养成这种极具锋芒却又自怜锋芒的感觉。
徐颂祁同她对视,心中的奇怪更甚,这小妮子不会摔坏脑袋了吧,往常不是怕他怕的紧吗?
现在都敢首视他了。
“自己能站稳吗?”
丁熹点了点头。
“那我松手了昂,可别摔了赖我。”
他松开手看了眼自己沾满泥巴的手掌,颇有些无奈, 惹了只在泥中翻滚着的小鸡仔跟着。
丁熹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他后面,她再一次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虚了,内里早就亏空,手脚都发软,走一步还晃晃悠悠的,心悸的厉害,喘着粗气挪动着步子,额头上的伤口还刺痛。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不说生活富裕,但也算小康,更何况父母疼爱,想到这里丁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了。
从憋着嘴巴抽抽噎噎到放声痛哭,就在几秒之间。
她也不敢擦脸,怕手上的细菌沾到脸上,虽然说脸上早就不成样子了,她毫无形象,眼泪滴吧滴吧的流下来。
徐颂祁回头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果真把脑子摔坏了,傻子也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