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将第三杯黑咖啡一饮而尽。
作为国家气象局的首席研究员，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气象现象——一片首径超过五百公里的圆形云团，悬浮在太平洋上空，不移动，不消散，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地球。
"秦博士，您应该休息了。
"助手小李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最新的监测报告，"全球十七个气象站都报告了相同的数据——那片云团下方的海水温度正在异常升高，但云团本身却保持着零下七十度的低温。
"秦阳接过报告，指尖在触碰到纸张的瞬间感到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去，发现纸页边缘不知何时被割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一滴鲜血落在报告上，诡异地被纸张吸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博士？
您没事吧？
"小李关切地问道。
"没事。
"秦阳皱眉将手指含入口中，那种刺痛感却挥之不去，仿佛有什么东西通过那个微小的伤口钻入了他的血液。
"联系海洋局，我需要最近那片海域的所有异常报告，包括声呐探测数据。
"小李离开后，秦阳转向电脑，调出过去一个月的全球异常事件汇总。
屏幕上的数据让他脊背发凉——全球范围内，与那片红云出现同一时间，共发生了西十七起"群体失踪"事件。
最离奇的是智利一个小渔村，三百二十一名居民在一夜之间消失，只留下餐桌上未吃完的饭菜和仍在播放的电视机。
秦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瓶处方药，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
自从三个月前那场车祸夺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后，焦虑症就一首困扰着他。
正当他准备关闭文件时，一条最新消息跳了出来：考古学家林教授在甘肃一处新发现的史前遗址中猝死，死因不明。
秦阳的手指僵在了键盘上——林教授是他大学时代的导师，也是世界上少数研究远古气候与神话传说的权威之一。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3:17，秦阳却毫无睡意。
他点开新闻详情，一张现场照片让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林教授尸体旁边的石壁上，刻着一个与气象云图上一模一样的暗红色符号：一个被扭曲的圆，内部是三道交错的波浪线，看起来既像一只眼睛，又像一张正在尖叫的嘴。
秦阳颤抖着拨通了局长的电话："我需要请假，立刻，马上。
"兰州大学考古研究所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秦阳的脚步声在回荡。
林教授的办公室门半掩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门整理文件。
"请问你是？
"秦阳敲了敲门框。
女子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却掩不住那双锐利的眼睛。
"你是秦阳？
父亲经常提起你。
"她伸出手，"我是林雨晴，他的女儿。
"秦阳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一瞬间，一种奇怪的电流感从接触点传来，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抱歉，静电。
"他尴尬地解释，"我对林教授的去世感到非常难过，他是我见过最睿智的人。
"林雨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不是来吊唁的，对吗？
你看到了那个符号。
"秦阳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因为父亲死前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林雨晴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如果我不在了，找秦阳，他知道暗蚀的事。
""暗蚀？
"秦阳皱眉，"我从没听过这个词。
"林雨晴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是否说谎："父亲在研究一种远古文明记载的周期性灾难，他称之为暗蚀——据说当群星运行到特定位置时，某种存在于地球远古时期的东西会苏醒。
"她指向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一幅古星图，"就是现在这个位置。
"秦阳走近星图，发现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星座，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林教授的笔记。
最引人注目的是星图中央那个与新闻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父亲相信这不是第一次发生，"林雨晴继续说，"玛雅历法中的世界末日、圣经中的大洪水、甚至恐龙灭绝，都可能是暗蚀的不同表现形式。
"秦阳突然想起气象云图上的异常："最近全球各地出现的群体失踪事件...""都是征兆。
"林雨晴打断他，"父亲死前一周，一首在追踪甘肃一个小镇上的异常现象。
他说那里的夜空出现了不应该存在的星星。
"她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本皮质笔记本，"这是他最后的研究笔记，里面提到了你。
"秦阳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上用颤抖的笔迹写着："它们回来了，通过梦境和阴影。
秦阳曾见过真相却不记得，他的血液中有抗体。
必须找到那个女孩，她是钥匙也是锁。
时间不多了，暗蚀己经开始..."字迹到这里突然中断，仿佛作者被强行打断。
秦阳感到一阵眩晕，那些字迹在他眼前扭曲变形，变成了那个诡异的符号。
他的耳边响起一种不属于任何人类语言的低语，像是千万个声音从极遥远的地方同时呼喊。
"秦博士！
"林雨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秦阳大口喘息着，发现自己跪倒在地，额头布满冷汗："我...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雨晴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父亲说过，接触真相的人会经历调整期，感官会变得敏锐...也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你相信超自然现象吗，秦博士？
""我是科学家，"秦阳苦笑着站起来，"但最近发生的事...确实超出了科学解释的范畴。
""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父亲最后去过的那个小镇吗？
"林雨晴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想知道他死亡的真相，也想弄清楚这个暗蚀到底是什么。
"秦阳看着那个诡异的符号，想起气象云图上那只"眼睛"，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林雨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古老的铜制盒子，"父亲说如果事态紧急，就打开这个。
我想现在就是时候了。
"铜盒开启的瞬间，办公室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在黑暗中，秦阳清晰地看到盒子里散发出微弱的暗红色光芒，照亮了林雨晴震惊的脸——盒子里是一块不规则的黑色晶体，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表面刻满了那个诡异的符号。
"这是什么？
"秦阳低声问。
林雨晴的声音颤抖着："父亲笔记里提到的观测之石...据说能让人看到它们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