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回响混在流浪歌手的吉他声里,像首荒腔走板的协奏曲。
周砚亭的***店藏在通道尽头,霓虹灯牌缺了三个笔画,"盲人***"变成"亡人***"。
我盯着那个错别字笑出声,玻璃门忽然被推开,撞得铜铃叮当作响。
"沈小姐迟到了十五分钟。
"他倚在门框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像博物馆里的大理石雕像。
明明闭着眼睛,手腕上的机械表却分毫不差。
我跟着他穿过狭长的走廊,消毒水味里混着某种松木香。
治疗室的窗帘紧闭,黑暗中有窸窣响动,像春蚕啃食桑叶。
当我的眼睛适应黑暗时,呼吸突然停滞——整面墙壁贴满凹凸不平的画纸,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那些深浅不一的褶皱竟呈现出浩瀚星云的纹路。
"这是...你画的?
""用丙烯颜料混合细沙。
"他的指尖抚过墙面,"彗星尾巴是猫毛,北斗七星用了碎玻璃。
"手指关节有细小的伤痕,在幽蓝月色下泛着磷火似的微光。
治疗床发出吱呀轻响。
他的手掌压在我肩颈时,我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尊青铜貔貅,也是这般冰凉沉重。
"沈小姐的颈椎,像被暴雨冲刷过的盘山公路。
"我盯着墙上摇晃的蜘蛛网:"听说盲人的触觉记忆是常人的三倍?
""但色彩记忆会以每年7%的速度消退。
"他的拇指准确按在第三脊椎棘突,"我母亲是油画修复师,车祸前教我认过七十二种蓝色。
现在..."手指突然加重力道,我疼得抽气,"钴蓝像是金属摩擦声,群青接近教堂管风琴的低鸣。
"他的指尖停在第七颈椎棘突上方,那里有块微凸的疤痕组织。
"沈小姐做过颈椎融合术?
"药油突然在皮肤上凝成冰珠,"2003年春天,长庚医院儿童神经外科。
"我下意识捂住后颈,我猛地坐起来,后颈传来错位的钝痛,那块形似条形码的疤痕开始发烫。
"你怎么...""手术室用的是聚乳酸可吸收缝线。
"他的拇指精确丈量了疤痕长度,"但主刀医生在第三针走了双股线,因为当时心电监护仪突然报警。
"治疗室的黑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