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鱼尾裙裹着她单薄的肩，领口处别着从夜市淘来的碎钻胸针，在灯光下勉强折射出几分璀璨。
她数着香槟塔的层数，第七层，顾沉砚的身影终于从旋转楼梯上浮现。
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贴合着男人窄腰宽肩的线条，袖扣在抬腕间闪过冷光。
苏晚棠深吸口气，薄荷糖在舌尖碎成锋利的棱角 —— 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镇定剂，和十年前父亲实验室里弥漫的气味一模一样。
“顾总，这是苏氏医药的财务报表。”
她侧身避开侍者，手肘精准撞向香槟塔第三层。
水晶杯连环倾落的脆响里，她踉跄着跌入男人怀里，指尖在他西装内袋里快速划过。
温热的掌心突然扣住她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碾过她掌纹：“苏小姐的手，适合弹钢琴还是握手术刀？”
顾沉砚的声音混着雪松香水味压下来，近得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阴影。
香槟酒液顺着她锁骨流进礼服，苏晚棠咬住唇尖不让自己颤抖。
U 盘还在掌心发烫，而他的拇指正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薄疤 —— 那是十七岁那年，她从实验室火场里抢出父亲日记时留下的。
“抱歉，顾总。”
她仰头露出慌乱的笑，眼尾微微发红，“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 话尾被吞咽下去，因为感觉到他指尖在她手袋边缘停顿，那里藏着半张泛黄的医院缴费单，收款人是市立医院肾科。
顾沉砚忽然松开手，侍者及时递上热毛巾。
苏晚棠转身时看见自己映在落地窗上的倒影：卷发有些凌乱，却恰好露出修长脖颈，锁骨处的水珠还在往下滚。
她知道这副模样足够让人心生怜惜，就像三个月前在苏氏面试时，HR 看见她简历上 “父亲早逝，母亲重病” 时的表情。
“苏小姐对医药行业很熟悉？”
顾沉砚忽然开口，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苏氏被收购前三个月，你亲手调整了三张财务报表，把研发费用压缩了 17%。”
他抬头，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但顾氏的审计部发现，那些被砍掉的项目，恰好是仁心医药当年流产的基因实验分支。”
香槟塔的火焰在他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