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方向盘上。皮质的？塑料的？有点滑。或者，是手心里的汗？钥匙。***去。拧。
嗡——醒了。一个铁家伙。或者，一头野兽？它在抖。低吼。像不耐烦。脚。踩下去。油门？
刹车？别踩错了！轻轻的。车。动了。往前。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为什么要开？
去哪儿？上班？回家？还是……只是想动？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不知道。反正，
开起来了。路。灰色的。或者黑色的。一条带子。往前铺。没完没了。线。白色的。黄色的。
虚的。实的。告诉你：别压线！别乱跑！乖乖地待在你的格子里！像……监狱的栏杆？外面。
东西在飞快地后退。树。房子。广告牌。模糊一片。像……喝醉了酒看到的景象？眼睛。
得盯着前面。看路。看车。看灯。看……突然窜出来的……什么东西？一只猫？
一个塑料袋？一个……梦游的人？累。眼睛累。脖子累。肩膀累。……心，也累。声音。
吵。发动机在叫。轮胎在滚。风在车窗外面 howling呼啸？。旁边车里的音乐，
咚咚咚，像在敲你的脑壳。还有喇叭声。嘀——嘀——！催命一样。烦。***烦。
关上窗户？好一点。但还是吵。是外面的声音？还是……自己心里的噪音？
想找个没声音的地方。有吗？也许……只有坟墓里？车。很多车。前面。后面。左边。右边。
像一群……没头脑的铁甲虫。挤在一起。往前拱。红灯。停。一排***对着你。红色的尾灯。
像……发炎的眼睛？盯着你。绿灯。亮了。前面的车不动？按喇叭？按了也没用。
也许他在玩手机？也许……他睡着了？终于动了。往前。慢慢地。像便秘。又红灯了。
操！堵车。就是……把你的时间，你的耐心，你的……生命，一点点磨碎，变成尾气，
排出去。方向盘。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骨节发白。想砸它？想弃车逃跑？不行。
你也被堵在这里面了。是车堵住了？还是……生活堵住了？速度。有时候，路会空旷起来。
比如，高速。或者，深夜。脚。踩下去。油门。嗡——声音变了。像野兽被放出笼子。
指针往上跑。疯狂地跑。旁边的东西。变成了一条条模糊的光线。咻——咻——***？
有一点。像……飞起来了？屁。还是贴在地上。像……挣脱了什么？但是。不敢太快。
怕。怕失控。怕……撞。怕……死。你看。就算路空了，心里那根弦，还是绷着的。雨。
下来了。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像……无数根针？雨刮器。左右摇摆。吱嘎。吱嘎。
像个上了年纪的节拍器。催眠。也……催命？视线模糊了。一片水汽。前面的车灯，
变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红的。黄的。白的。像……地狱里的灯笼？路面。湿了。滑。
车轮好像……有点飘？抓紧方向盘。手心全是汗。心提到嗓子眼。慢点。再慢点。
像个……乌龟。缩在壳子里。祈祷。别出事。千万别出事。雨。是老天爷在哭？
还是……在撒尿？黑。天黑了。或者，钻进了隧道。前面。一片漆黑。只有你自己的车灯，
照亮一小块地方。像……舞台上的聚光灯？而你是那个唯一的小丑？后面的车灯，亮得刺眼。
晃着你的后视镜。像……催命鬼的眼睛？感觉……被困住了。在一个流动的、黑暗的盒子里。
往前开？后面有追兵。停下来？停不下来。只能往前。开向……更深的黑暗？心里。
有点发毛。像小时候怕黑。那一下。很突然。旁边的车，猛地变道！或者，前面的车，
突然急刹！脑子。嗡的一声。空白。脚。已经踩下去了。刹车！踩到底！方向盘。猛地一打！
吱——！轮胎尖叫。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车身扭动。像一条垂死的蛇。心。停跳了。
然后……撞上了？没有？好像……躲过去了？车停下来了。或者，只是慢下来了。
你坐在那里。大口喘气。手还在抖。腿软了。刚才……就差一点点。那一点点。
就是生和死的距离？后怕。像潮水。涌上来。淹没你。开。一直开。路。还是那条路。
灰色的带子。往前。往前。像被谁拽着。停不下来。两边。绿的？黄的？黑的？不知道。
都糊了。像……呕吐物？这比喻真恶心。嗡嗡嗡…… 引擎。还是轮胎？
或者……是脑子里的声音？像夏天的蚊子。赶不走。烦。***。麻了。像不是自己的了。
和椅子长在了一起。硌得慌。但好像……也习惯了？手。握着方向盘。有点黏。是汗？
还是……方向盘本身就这么脏？时间。像……坏掉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或者，
根本就不走了？卡住了。停在这个……永恒的瞬间？累。不是身体累。身体早麻木了。
是……眼睛累。心累。像看了一场超长的、无聊透顶的、而且还不能快进的电影。
前面那辆车。***真大。像……一头怀孕的母牛？开得真慢。像乌龟。想超过去？
旁边的车道，车也多得像蚂蚁。按喇叭？按了它也不会飞起来。只能跟着。像影子。
或者，像一条被拴着链子的狗。心里。有火。噌噌往上冒。想骂娘。想砸方向盘。
想……撞上去？疯了。忍着。只能忍着。把火咽下去。烧得胃疼。这就是开车？
就是……忍耐？像和尚念经？广播。或者音乐？沙沙拉拉。唱着什么？听不清。或者，
根本没开？安静。有时候会突然很安静。比如，深夜的高速。前后都没车。只有你。
和你的铁盒子。在黑暗里往前冲。像……一颗孤独的子弹？射向……虚无？路灯。一盏一盏。
往后退。像……时间的墓碑？这时候。你会想什么？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脑子是空的。像个被掏干净了的南瓜。只有……一点点害怕？怕前面突然出现什么东西？
怕……车子突然坏掉？怕……自己突然睡着了？或者。就是……享受这种……空？
这种……悬在半空中的、不着边际的……自由？还是恐惧？饿。胃又叫了。像闹钟。
旁边服务区？或者……只是个牌子？一闪而过。错过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停？停下来，
干嘛呢？吃东西？难吃得像猪食。上厕所？脏得像粪坑。
还是……只是换个地方发呆？不如……一直开。开到没油？开到……世界尽头？车里。
有饼干屑。烟灰。空的饮料瓶。像个移动垃圾桶。我也是垃圾吗？打哈欠。一个接一个。
眼泪都出来了。困。像潮水。一阵阵涌上来。要把你淹死。掐自己大腿？拧耳朵？
开窗吹冷风？没用。吹得头疼。喝咖啡？像喝中药。苦。而且……一会儿就没用了。
眼皮。像有千斤重。往下掉。路。开始……有点晃了？白线在跳舞？前面的尾灯，
变成两个红色的……鬼火？不行！不能睡！猛地一激灵。吓出一身冷汗。刚才……睡着了吗？
几秒钟？不知道。心。怦怦跳。像要犯心脏病。这种感觉。比遇到危险还可怕。
因为……危险是外面的。而这个……是里面的。是你自己在背叛你自己。那辆车。我的车。
它还好吗？听。有没有奇怪的声音？抖动？顿挫？好像……还行？像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或者……一个沉默的同谋？它载着我。去我想去或者不想去的地方。它从不问为什么。
从不抱怨。有时候。我会跟它说说话。像个神经病。“嘿，伙计，加把劲儿。” 或者，
“操！又熄火了！”它不回答。只是……嗡嗡地响。或者，沉默。我们俩。谁也离不开谁？
像……一对绝望的夫妻？记忆。又来了。不打招呼。那个雨天。路滑。车子失控。转圈。
像跳蹩脚的华尔兹。最后撞在栏杆上。还好。人没事。车头瘪了一块。像被人打了一拳。
还有……那次。开夜车。太困了。打了个盹。醒来。车在逆行道上。对面……远光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