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对着最后一道几何题发了会儿呆，笔尖在纸上轻轻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而她身旁的冷休，己经在作业本上划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他握着笔的手指修长，偶尔翻动书页时，清浅的白光从指尖泄出。
教室的窗玻璃上，倒映着冷休的侧脸，他微微蹙起眉，像是在认真思考。
温棠的目光被他的影子牵引，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指甲无意识地在桌沿轻敲。
当冷休转过头来时，温棠慌忙将头埋进书本里，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同桌，这道题怎么做？
"冷休的嗓音低沉，却裹挟着少年特有的清冷。
温棠的手指在课本边缘轻轻颤抖，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
她没抬头，只是小声说："我看看。
"温棠的笔尖在草稿纸上艰难地挪动，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心思早己不在这道题上。
窗外的风渐起，树影婆娑，晚自习的喧嚣渐渐被夜色吞噬。
她偷偷抬眼，冷休还在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像是一汪深潭，深邃又幽远，温棠的心猛跳了一下。
温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继续在草稿纸上画着毫无意义的线条，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她试图从回忆里寻找勇气，那些关于暗恋的片段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想起那个午后，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冷休的肩头，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像是一幅画，一幅她永远也无法触碰的画。
冷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桌？
"温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慌乱地抬头，与冷休的目光对上。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温棠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低着头，手指在桌布上绞出一道又一道褶皱。
温棠鼓起勇气，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她深吸一口气，把纸条悄悄塞进冷休的课桌里。
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不知道冷休会怎么想，她只希望，这张纸条能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丝联系。
冷休的目光落在纸条上，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他慢慢展开纸条，温棠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冷休，这道题我不会。
但我喜欢你的侧脸。
教室里的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固，温棠的心悬在嗓子眼。
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的目光，那些或好奇或调侃的视线，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皮肤。
她咬着下唇，整个人蜷缩在座位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冷休慢条斯理地折好纸条，抬手撑着下巴，目光飘向窗外。
温棠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同桌，看窗外做什么？
题目还没解出来。
"温棠愣在原地，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冷休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的纸条只是空气。
温棠的嗓子眼发涩，眼眶也跟着发烫。
她低下头，把头埋进胳膊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晚自习的钟声敲响时，教室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嘈杂声打破了沉默。
温棠也想跟着离开，可她的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冷休己经收拾好了东西，他把书放进书包，拉链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他起身时，桌角碰到温棠的胳膊，轻微的触碰却让她的心跳加速。
温棠抬起头，正好看见冷休的侧脸。
他似乎在犹豫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温棠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温棠盯着冷休的背影，首到他消失在教室门口。
那一刻，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座位上。
她把头埋在双臂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校服。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冷休，原来青春里的喜欢，真的连一张合照都换不来。
教室里，晚风拂过，吹散了温棠的发丝，也吹散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