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超度小雨后，他们的"凶宅净化"业务在圈内传开，不少房东主动找上门来。
此刻他手头就压着三栋待处理的"问题房产"。
"叮铃——"门口风铃突然剧烈晃动，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女人冲进来。
她头发凌乱，深褐色风衣下摆滴着水，在瓷砖地面汇成一片水洼。
"你们就是处理过春风小区凶宅的中介？
"女人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要卖房，现在！
马上！
"朴春端着热茶过来，被女人抓住手腕。
他感觉到对方手指冷得像冰块，虎牙不自然地露出来："大姐您别急，先坐下说......""不能坐！
"女人突然尖叫，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向窗外，"它在看着我们！
"张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雨幕中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晃，枝叶间隐约可见对面商铺二楼亮着灯的橱窗模特。
但当他凝神细看时，突然发现模特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
"您要卖哪里的房子？
"张凡不动声色地拉上百叶窗。
"锦绣花园7栋402。
"女人从名牌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扔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格外刺耳，"只要你们能处理干净，价格随便定！
"朴春正在电脑上查房源信息，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张凡凑过去看屏幕——该房源在系统里显示为"己售出"，成交日期是二十年前。
"这房子有问题。
"张凡把屏幕转向女人，"产权所有人叫周美玲，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女人浑身颤抖起来，口红晕出嘴角："我就是周美玲......"## 第七章 血色绣鞋深夜十一点，张凡站在锦绣花园7栋楼下。
这栋九十年代的老楼外墙爬满爬山虎，402室的窗户被木板封死，像只紧闭的独眼。
"你确定要单独进去？
"朴春抱着装满法器的登山包，"玄明先生说过怨气重的房子需要......""你留在外面接应。
"张凡举起右手，路灯下可见他掌心有道淡红色印记——这是超度小雨那晚突然出现的胎记般的痕迹，"我现在能感觉到......"话未说完，402室的木板突然发出"咯吱"声。
两人抬头望去，封窗的木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在雨水中化作缕缕血丝。
张凡的掌心跳动发烫。
他抓起玄明给的铜钱剑冲进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逐层亮起，却在西楼戛然而止。
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402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幽红光。
推开门瞬间，张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客厅地板上布满凌乱的血脚印，全部指向卧室方向。
最诡异的是，这些脚印只有左脚，且尺寸明显属于儿童。
"咯咯......"孩童的笑声在身后响起，张凡猛然转身，看见个穿白裙的小女孩站在玄关。
她赤着右脚，左脚穿着沾满血迹的红色绣花鞋。
"哥哥陪我玩跳房子......"女孩抬起头，左眼眶黑洞洞的没有眼球，右眼却闪着妖异的红光。
张凡的掌心几乎要燃烧起来，铜钱剑发出嗡鸣。
他突然注意到女孩脖颈处有圈淤青，白裙领口别着枚校徽——和上周新闻里报道的失踪儿童一模一样。
"你叫朵朵对吗？
"张凡放缓语气，左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镇魂铃，"警察叔叔在找你......"女孩表情突然扭曲，绣花鞋在地板踏出火星："你们都骗人！
妈妈不要我了！
"她尖叫着扑来，指甲暴长成利刃。
铜钱剑自动横在胸前挡住攻击，张凡被震得撞在墙上。
口袋里的镇魂铃疯狂作响，他趁机咬破舌尖喷出口血雾："敕！
"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符咒，女孩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
张凡抹去嘴角血迹，发现那些血脚印全部聚集到了卧室门前。
推开卧室门的刹那，饶是见过凶宅场面的张凡也僵在原地——整面墙被涂成血色，用歪扭的字体写满"妈妈别丢下我"。
梳妆台镜面碎裂，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年龄段的朵朵：五岁生日吹蜡烛、七岁在游乐园、九岁......九岁的画面里，女人正把尖叫的朵朵推进汽车后备箱。
"原来是这样......"张凡的掌心印记突然刺痛，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暴雨夜、急刹车、滚落山崖的汽车、从后备箱爬出的血人......"砰！
"楼下传来撞击声。
张凡冲到窗前，看到朴春正死死按住想要开车逃跑的周美玲。
女人疯狂挣扎着，副驾驶座上放着把带血的铁锹。
## 第八章 往生阵三天后的子夜，玄明在402室布下往生阵。
七盏青铜灯按北斗方位排列，中心摆着从后山挖出的儿童骸骨——左足穿着那只血红绣花鞋。
"母女同缚，怨气成煞。
"玄明将朱砂笔递给张凡，"你来画镇魂符，你的特殊体质能加强......"话未说完，阴风骤起。
周美玲突然挣脱警察冲进阵中，抱着骸骨癫狂大笑："朵朵乖，妈妈给你买新裙子......"青铜灯同时熄灭。
张凡掌心的印记爆发出红光，他看见朵朵的怨灵从骸骨中升起，周身缠绕着黑色锁链——那是母亲二十年悔恨化成的束缚。
"就是现在！
"玄明抛出桃木剑。
张福会意，蘸着掌心渗出的血在桃木剑上画出符咒，猛地刺入母女之间的虚空。
锁链应声而碎。
朵朵的灵体渐渐透明，最后看了眼蜷缩在地的母亲，转身走入玄明打开的往生门。
周美玲突然惨叫，她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正是当年推女儿进后备箱的那只手。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玄明叹息着看向张凡渗血的掌心，"你的通灵印己经完全觉醒，该去见见协会的人了......"## 第九章 特别调查科市档案馆地下三层，张凡望着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牌上"特别事务调查科"的字样剥落大半，朴春正在和看门的老头讨价还价："大爷，我们真是玄明先生介绍来的......""让他进来。
"门内传出电子合成的女声。
密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浮现出整座A市的立体模型。
无数红点在其中闪烁，每个都标注着经纬度和日期——张凡认出其中两个正是他们处理过的凶宅。
"欢迎加入非自然现象调查科。
"穿白大褂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她左眼是机械义眼，手里把玩着枚青铜罗盘，"我是科长夜凰，从今天起你们归我管。
"朴春指着模型惊呼："这么多红点都是闹鬼的？
""准确地说，是灵力异常点。
"夜凰的义眼闪过蓝光，"你们解决的两起案件都在这里。
"她轻点投影，春风小区和锦绣花园的红点变成绿色。
张凡注意到有处红点正在高频闪烁："幸福里社区这是......"话音未落，警报声大作。
夜凰脸色骤变："立即出发！
那里有孕妇即将临盆，而根据能量读数......"她调出监控画面，产房角落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个穿寿衣的老太婆正在穿针引线。
"是产鬼。
"玄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握着从不离身的桃木剑，"专偷新生儿的魂魄，必须在她缝完裹尸布前......"张凡己经冲向装备架，掌心印记灼灼发亮。
他明白，这场生死救援，将真正揭开A市灵异江湖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