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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十七年秋,前朝最后一位太医令将染血的襁褓塞进密道。

宫墙外喊杀声震碎琉璃瓦,叛军首领萧定权的铁骑踏破丹墀时,我母妃咬断浸透鹤顶红的丝绦,将半枚双鱼玉珏按进我掌心。

那年御花园埋下的不止是传国玉玺,还有装着《山河卷》的紫檀药匣——那卷记载着前朝暗桩与藏金图的医典,足够让新帝的龙椅再染三次血。

我在江南杏林世家长到及笄,苏家阿翁教我辨认二十七种见血封喉的毒草时,总望着北边皇城咳嗽。

直到他咽气前才说出真相,当年萧家军破城后屠尽皇室血脉,却漏了被老太监换出来的小公主。

如今镇北王府挂着的那幅《药王问诊图》,每一笔勾勒都是前朝暗语。

◆ 第一章·素手焚香 ◆我数到第七声更漏时,袖中金簪戳破了嫁衣内衬。

满屋椒兰香熏得人发昏,缠枝莲纹盖头下,银针在指缝间淬着幽蓝冷光。

外头丝竹声忽地拔高,镇北王世子接亲的仪仗该是到了朱雀街。

喜娘往我手里塞红绸的动作顿住,她腕间墨绿镯子撞在楠木托盘上,这是暗号。

三百死士就混在送嫁的乐师里。

"姑娘仔细门槛。

"扶我的手掌带着薄茧,像三日前沾着血握住我脚踝的温度。

我猛地攥紧鸳鸯戏水的喜帕,那夜医馆后巷雨气扑面而来。

男人肩胛骨嵌着半截断箭,玄色衣料被血浸得发硬,昏迷时还死死攥着块残缺玉佩。

喜秤挑起盖头那刻,我听见金簪落地的脆响。

烛火映着白玉螭纹佩晃进眼底,眼前人玄色婚服上金线绣的不是鸳鸯,而是盘踞的五爪蟠龙。

他屈指弹了弹我发间衔珠凤钗,沾着酒气的吐息拂过耳畔:"苏姑娘的合卺酒里,放的是乌头还是钩吻?

"满室寂静中,我嗅到他袖口逸出的沉水香。

这味道我太熟悉——三日前替他剜出箭簇时,我曾将曼陀罗粉混进止血散。

此刻本该毒发的人却好端端站着,甚至俯身捡起我脚边的淬毒簪。

镶嵌红宝石的簪头在他掌心转出冷光,正是我刺入送亲嬷嬷咽喉的那支。

"孤更中意鹤顶红。

"他忽然扣住我后颈,冰凉的酒盏抵在唇边,"毕竟苏太医令的外孙女,总该留些体面。

"窗外传来弓弦绷紧的簌簌声。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双鱼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