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手池用凉水拍到脸上,强制自己“开机”。
去厨房里捏了点鱼食,投到了鱼虹里,红色的鱼探出水面觅食,它们拥挤着、抢夺着,我拿手指逗着他们。
一抬头,呀!时间不早了,要迟到了,还没去便利店买早餐呢!我换上了校服,挎起了书包,换上了一双黑色的运动鞋,打开了门。
比早上清鲜空气更早充斥我的是一个摆在门口的华丽盒子,我蹲了下来,打开了盒盖,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熏得我闭了眼,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一把沾血的小刀,碎掉的砖头,还有一颗己经被扎成肉泥的血脏,依稀可以看出那曾是一颗心脏。
看到得一瞬间,我就想呕吐,胃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抽搐,我飞奔回厕所,抱着马桶,跪在地上,开始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
可是那股恶心的血腥味好像还环绕在鼻间,我开始咳嗽,口水挂在嘴角,眼泪也咳了出来,我想我现在一定特别狼狈。
我跌坐在了卫生间的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脑中一片空白,耳边传来冰箱的“嗡嗡”声,还有鱼在水里欢腾的声音。
报警,对,报警!我突然想起了还要报警,没管糊在脸上的鼻涕与眼泪,连滚带爬冲向卧室书桌上的座机,差点被我昨天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绊倒,跑得太快了,肚子撞到了实木桌角,“唔,好痛”,我吸了一口凉气,抓起桌上的电话,伸出手指,颤抖着按了按钮,拨通了电话,“喂……”,开了口。
我才知道我的声音抖得己经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我大口呼吸着的空气,可是空气里好像仍有那丝血腥,脑中又闪过那有视角冲击的画面,我又控制不住想呕吐了,干呕出声,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虽然通过电话线传来后己经变得模糊。
“女士,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我……我……”我的喉咙发干。
像鱼缸缸里快要溺死的鱼,什么也说不出来。
恐惧袭卷我全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电话从掌缝间滑落,掉到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抱着头,蹲到了地上,我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圈着头,我不敢抬头,我怕我一抬头就得到那个杀人犯。
我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涌出,入户口的门还没来得及关,清早的风吹在我的身上,像亲吻,恶心,真恶心。
我蹲靠在桌旁,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楼梯上来,我又缩紧了自己,把头埋得更深。
那些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我听到了纸盒被他们拿起,然后一个人向屋里冲来,在找寻,在找寻什么?我吗?是的,他找到了我,他蹲到我的身旁,轻轻拍着我的背,“孩子,别怕,我们来了”,我还是无法停止抽泣,但我抬了头,对上了那个人。
一个警察,大概三十多年岁,脸上有了点岁月的痕迹,一双眸子静得像潭水,里面荡着波,倒映着我。
接着一群警察都挤了进来,另一个更年轻的警察站到了我面前,柔着声说“一定很害怕吧!
姑娘”,我又控制不住眼泪了,那群人都着了急,手足无措得想安慰我,好温暖,好温暖。
一个可爱的女警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了她身上,香香的软软的。
她搂着我出了门,路过门口,我又看到了那个盒子,这次我认真的看着它,发现盒盖上还有用血写的狰狞的一行字“我爱你,他骗人”。
我静静看着那些血肉,那些狰狞,那个女警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贴心地、轻柔地捂住了我的眼。
她带我下了楼,带我进了一辆警车。
坐到了后座,她与我并排坐在一起,轻轻握着我的手。
我偏头靠在了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脑中很混乱,我什么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