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铜钥匙的邀请

手术剪滑入胸腔的瞬间，林夏从噩梦中惊醒。

汗湿的后背粘着廉价旅馆的碎花床单，床头电子钟猩红的数字显示04:44。这是她第七次梦见那个场景——无影灯下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正在给一具没有脸的躯体做开胸手术。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天穹公寓404室，你要找的答案在血月升起前

林夏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呼吸突然停滞。

短信附带的照片里，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正握着老式钢笔书写，镯子内圈刻着的"芸"字在台灯下泛着幽光。

那是她失踪三个月的编辑程雨芸的镯子。

出租车穿过凌晨的浓雾停在天穹公寓前时，林夏才发现这栋建筑诡异的对称性。

七层高的筒子楼像两片合拢的肺叶，外墙布满深褐色水渍构成的血管状纹路。404室的窗户在顶楼右侧渗出昏黄的光，仿佛某种生物翕动的瞳孔。

"新住户？"沙哑的女声从门卫室飘出。

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蜷在藤椅里，长发用生锈的产钳盘起，膝盖上摊着本泛黄的《人体解剖图谱》。

她左腕的翡翠镯子随着翻页动作轻响，和林夏手机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林夏后退半步："我找程雨芸。"

"程小姐预付了两年租金。"女人伸出苍白的手，掌纹里嵌着青黑色污渍，"钥匙。"

青铜钥匙入手的瞬间，林夏闻到腐坏的乙醚味。钥匙柄刻着模糊的医院标志，齿痕分布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女人旗袍领口的铜质胸牌闪过"苏九"二字，当她转身时，林夏瞥见她后颈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钢笔尖在薄纸下游走的轨迹。

电梯轿厢内壁贴满1950年代的妇科广告。当林夏按下4楼按钮时，所有楼层指示灯突然疯狂跳动，金属铰链声从头顶传来。

轿厢开始下坠，失重感让她的胃部翻腾，广告画里的旗袍美人嘴角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