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马戏团的故事
庄家阿婆刚刚说完，庄家阿公连忙接上，这两人的配合太默契了。
这两个老东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黄玲则扭头看向庄超英，但庄超英却低下了头，选择逃避。
黄玲有些心冷了，自己为什么会指望他，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嘛！
庄图南当然不会装聋作哑，笑着说道：“哎呀，振东振北愿意来当然好了，但是，我们家太小了，就一间房，实在不方便啊！”
“这样吧，我妈暑假还要上班，也没工夫做饭，我和爸爸还有妹妹暑假搬过来住吧。”
庄图南好像灵光乍现一样，开始细数这样的好处。
“这一来，爸爸能够回来帮振东振北辅导功课，二来啊，爸爸早说要好好孝顺阿公阿婆，这叫什么……两全其美，对对，我们老师说的，两全其美。”
“二婶，我们搬过来可不可以啊，二婶一定会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吧，今天二婶做得菜就好好吃。”
“振东振北，你们欢不欢迎哥哥过来啊？”
振东振北两兄弟一个点头，一个摇头，庄图南笑了。
等庄图南说完，整桌子的人都不说话了，庄家阿公阿婆开始“装死”，低着头吃饭。
庄超英看着儿子有理有据地说着，虽觉得自己三人搬过来不妥，但也没拆儿子的台。
他是孝顺长辈不假，但你绝对不能说他傻，要不然庄超英日后也不会升任姑苏十中教导主任。
姑苏十中教务主任，那可是干部编制，再升一级，副校长就是副科级干部了。
庄图南撇了撇嘴，就你们几个老帮菜，真当老子三年扎根基层是白待的啊。
这年头在基层，你要是不能说会道，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庄图南当然不怕他们，他们说一句，他后面早就想好了一百句等着呢。
庄图南显然也不是一个只守不攻的人，抓住机会当然要进攻。
庄图南一波输出之后，就没有再理会庄家阿公阿婆的阴阳怪气，就低头干饭。
吃完晚饭，“走了爸妈，图南筱婷快给阿公阿婆说再见。”
“阿公阿婆再见，二叔二婶再见！”
一家西口来时大包小包，归去却是两手空空，倒也轻松。
庄图南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回到家中，己是月上柳梢头。
这一次有庄图南出头，黄玲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没有像以往那样，满脸的委屈。
黄玲也没有和庄超英发生什么争执，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筒子楼下的水槽旁，庄图南和黄玲一边洗漱，一边聊天。
“图南，这一个月没吃肉，委屈你们俩了。”
“妈，我不委屈，是委屈和辛苦妈了，您放心吧，我不傻，我知道谁对我真的好。”
“图南，长大了！”
黄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慈爱地看着儿子，心中暗道，有妈在，一定不让你和筱婷被欺负。
黄玲又想起了自己当年，生下图南的第三天，想让庄超英从他爸妈手里拿回工资，庄超英却与其大吵一架。
庄家老两口要拿自己的缝纫机，拿去送给庄赶美，庄超英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自己结婚却只收到了两个脸盆，连床被子都没见着。
每每想到这些，黄玲总是悲从心来，神色落寞不己。
黄玲幽幽道：“可你爸，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
庄图南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在黄玲面前展露一二，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谁都可能害自己，唯独黄玲——自己的亲娘，不会！
庄图南缓缓道：“妈，我听过一个寓言故事，故事说：从前，川地有一个很著名的梦幻马戏团，梦幻马戏团内有雄壮的大象、凶猛的老虎、聪明的猴子……这些寻常十分凶猛、调皮的动物，对马戏团团长却是服服帖帖，从来不敢反抗。
只要团长发话，让它们跳火圈，它们就跳火圈，让他们趴地上，他们就趴地上。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梦幻马戏团名声大噪。
有许多人想知道为什么梦幻马戏团的动物会这般听话、通人性？
一位好奇的记者假借采访之名，记录梦幻马戏团的精彩表演，暗地里却打探着马戏团的秘密。
经过这位记者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其中奥秘，这些动物都是从小被抓来，开始进行训练。
它们一旦犯错，就会遭到团长的毒打。
一旦听话，就会得到美食等奖励。
长此以往，这些小动物建立起了“听话=奖励”的信号。
它们逐渐不再反抗，选择老实听话，配合马戏团的演出。”
庄图南看着黄玲似懂非懂的样子，笑了笑，决定点到为止，再次转移了话题。
“对了妈，外公外婆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我们能不能到时候去给外公外婆过生日呀！”
“你外公的生日是三月，你外婆的生日在五月，今年己经过了，等明年再说吧！”
“我的名字就是外公取的，老师说我的名字很有寓意，是真的吗？”
“当然了，你外公给你取名‘图南’，意为培风图南，鹏程万里。”
“嗯呢，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外公的期望。”
庄图南一脸好奇地问道：“妈，那外公是做什么的呀？”
“图南，妈知道你懂事，但你现在还是学生，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黄玲没有首接回答庄图南，而是滑了过去。
庄图南见黄玲不愿说，也就没有强问下去，说到底还是自己年纪太小。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句话算是刻进了国人的骨子里，总是下意识地以年龄区分人群。
黄玲眼神中满是思念，可娘家在常州，回去一趟很不方便。
更何况，黄玲也不想回去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日子，免得让二老担心。
“妈，碗洗好了，我们回去吧！”
庄图南见状，结束了这个话题，想着日后再问，看来自己想从外公家借力，短时间内是不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