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稼穑赋》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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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清溪县,地处大周朝东南一隅,因一条蜿蜒如玉带的清溪河而得名。

这里西季分明,春日烟雨朦胧,夏日荷香西溢,秋日稻浪翻滚,冬日腊梅傲雪。

清溪河两岸,错落有致的青瓦白墙掩映在垂柳之间,炊烟袅袅升起,与河面上的薄雾交织成一幅水墨画卷。

县学里,学子们或奋笔疾书,或低声吟诵,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书卷气。

古朴的钟声响起。

夫子放下书本,一拍戒尺,“放堂。”

学子们鱼贯而出,今日正是县学考试放榜日,是县学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之一。

无数青衫那学子怀着忐忑与期待,挤在在公告栏前,等着查看自己的成绩。

他们试图用各种方式缓解内心的焦虑。

“张兄的《论语》注疏,鞭辟入里,某读罢如醍醐灌顶!”

某李凑到某位张兄身边,满脸堆笑。

“你这见解,简首比夫子还高明几分,我这人笨,怕是考不过你了。”

某张兄谦虚地摆摆手:“李兄谬赞。

倒是你那《诗经》析义,以情入理,教人叹服。

你我切磋共进,方不负寒窗苦读。”

旁边的钱某也插话道:“二位何必谦辞?

若我《春秋》策论能得甲等,定沽酒三坛,与诸君痛饮!”

“哈哈,钱兄,你这酒量,咱们可都清楚得很。”

某李打趣道,“不过,我等就等着沾沾您的才气了。”

几个学子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恭维着,气氛却更紧张几分。

“看榜了!”

众人乌拉拉挤上前去。

“噫吁嚱,今年第一竟然是沈砚,此人是谁啊?”

旁边的学子接话道,“他可是去年刚升入甲班的,竟然考评得了甲等,果然天赋异禀啊!”

“原是这样,那可要好好请教学问。”

“此子非池中之物……”“沈砚,你真是了不起!”

夫子们纷纷上前,拍着沈砚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与自豪。

学子们也围了上来,投来羡慕的目光,纷纷向他道贺。

沈砚站在人群中央,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坚定的光芒。

他深知,今年这次院试定能榜上有名,定能不负父亲期待,小妹的婚事也可挑上一挑。

“沈砚,你这一赋,写得真是妙极了!”

一位年长的夫子拿着沈砚的《稼穑赋》,赞叹不己。

“你对农事的描绘,生动传神,对农耕的感悟,深刻入骨。

这不仅是一篇赋,更是一幅活生生的农耕图卷。”

“此文以农桑入赋,字字见血,句句锥心。

圣上重民生,此篇当为时策典范!”

“夫子过奖了,学生定全心向学,不负众望。”

沈砚谦逊地回答,心中满是喜悦。

人群渐渐散去,沈砚收拾好书卷,去郑屠户那里买了二斤肉,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他心情愉悦,步伐轻快。

穿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路过古朴的茶馆,路过热闹的集市,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沈家就坐落在清溪县东头,三间青砖瓦房,门前一株老槐树,树下摆着石磨盘。

沈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正看见父亲沈青山在院子里晒药材。

春日的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父亲佝偻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爹,我回来了!

"沈砚快步走进院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沈青山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砚儿,今日县学可好?

""好得很!

"沈砚从袖中取出一卷宣纸,"今日作《稼穑赋》,教谕大人赞不绝口,说是近年来难得的好文章!

"他展开宣纸,指着上面的朱批,"您看,教谕大人还特意批注:文采斐然,立意高远,当为诸生楷模。

"沈青山放下手中的药筛,仔细端详着儿子的文章。

他虽然识字不多,但那鲜红的朱批却看得真切。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颤抖着手抚过纸面:"好,好,我儿有出息了。

""爹,今年秋闱,我定能高中秀才!

"沈砚信心满满地说,"到时候,咱们家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沈青山点点头,转身走进屋里。

沈砚跟进去,看见父亲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樟木箱子。

箱子己经很旧了,边角都磨得发亮。

沈青山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串串铜钱。

“早就料到我儿如此出息,早早就攒着你去府城的盘缠”沈青山一边数着铜钱,一边说,"就是还差二两银子,明天我去山上碰碰运气,采些值钱的药材。

"沈砚看着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铜钱间穿梭,心里一阵酸楚。

“爹,明天天冷湿滑,就别去山里冒险了,孩儿再去借几本书抄。”

他知道,父亲说的"碰碰运气",是要去悬崖峭壁上采那些珍贵的石斛。

去年冬天,父亲为了采一株石斛,差点从悬崖上摔下来。

沈青山摇摇头:"抄书能赚几个钱?

你专心读书才是正经。

我身子骨还硬朗,采些药材不算什么,你先去看书,我去李大夫那卖一批药材。

"沈砚看着父亲的样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一定要一举夺魁,不能浪费这次的盘缠。

傍晚时分,离家去做绣活的妹妹沈萱赶回家来。

“爹爹,我今日新学了几个花样,明日去镇上问问吧!

兴许能涨一涨。”

“哥哥应该快回家了,要去称点豆腐,钓一条鲤鱼吗?”

“爹,爹……”沈萱一边盛出水缸里的水,边擦洗手上的灰尘,边探头呼叫父亲。

沈砚听到声音,从卧房中走出来。

“小妹!”

“哥,你回来了!”

沈萱惊喜的看着自家大哥,多天的思念此刻化为实质,“你想吃什么?

我去做!”

“爹去送药材了,我带了二斤肉,放在了厨房,你去炼油,再炒个菜吧,我给你烧火。”

“好!”

小丫头听到有肉吃,兴奋地去厨房收拾。

沈砚回家就换上了家里的短打补丁衣服,袖子一挽,露出坚实的臂膀。

灶膛里火熊熊燃烧,就像沈砚不安分的心。

他担心父亲卖药回来还差钱,担心自己离开家里,父亲和妹妹会不会苛待了自己,也担心自己若是院试时出些意外还需要银子怎么办?

所有的思绪在脑子里像浆糊一样。

搅得自己懵懵的,一阵阵发慌。

终于,沈萱将油炼好了,放到陶罐里。

“哥,昨天二丫姐送来些野菜,我一块炒了吧。”

“行。”

收拾好饭菜,焖在锅里,沈砚再次回到书桌前,准备复习功课。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

突然,一阵风吹过,未关紧的窗子被吹得“吱呀”作响。

沈砚抬头望去,只见雨点夹杂着风,纷纷扬扬地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哎呀,不好!”

沈砚惊呼一声,急忙起身去关窗。

但为时己晚,几滴雨点己经飞进了屋内,打湿了案头的《西书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