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我暂时住在魔法教会,这里会收留一部分无家可归的人,不过最多一周。
好吧,也就是说,剩下西天里我不得不想方设法地另寻他处。
这该死的异世界,只有一座孤岛漂浮在海面,西面八方都是奔涌而来的咸腥海水,我甚至不确定在遥远的海的另一面会不会有另一座城市。
如果有,又该是怎样的?
问题在于,人们坚信只有这个世界只有这一座岛屿,理所当然地只有这一个国家。
他们有水手和舰队,然而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有海水,无穷无尽的海水。
实际上,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
这里街道宽阔平整、楼房井然有序,家家户户门前种着成片成片洋甘菊,据说它能保护家宅不受邪恶魔法的侵害——多么美好静谧的海岛小镇,如果忽略空气中弥漫的奇怪气味的话,不是海水的咸腥味,更像是生锈的铁器碾压在某种新鲜的花草上的味道,我说不上来,只觉得闻起来心里闷闷的。
有时这种味道会变得越发强烈,甚至到了能让人窒息的程度,但是下一个瞬间立刻又会消失不见,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我怀疑这儿的传染病和这种气味脱不了干系,这是存在于一种空气中的毒素。
长久生活在这里的人难以察觉,先前我确实也询问过其他人空气里的气味,他们只说是没闻到,要不然就是说大概是因为岛里的人很喜欢研磨草药,所以我闻到气味正是那种被捣烂的草药味。
对于这些说法,我不置可否,那种胸闷的感觉是那么清晰,就像是对我的公然挑衅。
我那时深信,继续呆在这里是必定要死的,虽然我终究要死,但是也不想要这种死亡来的太过仓促,更何况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死的不明不白。
对了,我忘了提这件事了。
前天教会中心大广场对几名患病者进行了公开处刑,现场五颜六色的人影相互交错重叠,沿大广场的圆形彩色大理石阶聚拢,眼里带着一丝不耐与兴味,结束后面上却又露出浓浓的不忍与悲伤。
之后是教会漫长的枯燥的官方的演讲,大义凛然地说我们很痛惜今天又失去了几位勤勤恳恳、善良正首的年轻人,如果不是魔鬼的诅咒也不至于酿成今日的恶果云云,不像行刑,更像公开***。
至于几个患病者,我与他们大多素未谋面,倒是有一个点头之交。
他的眼睛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如同湖面上的一泓蓝色清泉,泛着粼粼波光,一眼就能照进你的心底。
而且显然,这个美丽的年轻人天生礼貌,无论见了谁都自认为有义务点头致意。
我们在魔法教会见过几面,一次是我初到教会那会儿,他形色匆忙,正朝我迎面而来。
晃神的功夫,我们就撞作一团了,头顶响起少年清脆的声音,“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