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十九盏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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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身边的士兵问道:“医生什么时候到?

沈小姐还病着,让医院给安排个安静些的病房吧。”

晨光刺破百叶窗缝隙时,沈清棠正蜷在林月棠膝头数呼吸。

消毒水的气味被阳光晒得发软,她滚烫的额头抵着姐姐冰凉的锁骨,听着对方紊乱的心跳声——这比输液管里的气泡声更让人安心,好得像浸在温热的蜂蜜里,甜得令人心慌。

眼皮坠着铅块般沉,她陷进蓬松的云絮里。

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贴近的温度,林月棠后背的布料摩擦着她脸颊,像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

沈清棠想抓住这梦境的衣角,却坠入更深的混沌。

"医生在换药。

"金属托盘磕碰门框的声响惊飞了林月棠的困意。

她绷紧肌肉撑起身子,发现沈清棠的睫毛正随着呼吸轻颤。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还是不敢松懈。

沈清棠盯着窗外的日光,慢慢整理着思绪。

记忆如潮水般串联起来。

她终于想起自己是谁——现代沈家大小姐沈清棠,也是林家二小姐林月棠的双胞胎妹妹。

她们是产房里那对双生子。

相传沈家双生女出生时,产房燃着九十九盏长明灯。

第一盏熄灭的那个成为”烛台“,最后一盏不灭的那个成为”烛火“父母用九十九盏长明灯定下血脉契约,姐姐月棠是”烛台“,自己是”烛火“。

记忆像摔碎的镜子扎进脑海:五岁车祸后她智商倒退,十岁父母车祸去世,家族产业被叔伯瓜分。

沈清棠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病床栏杆,记忆如被惊动的锦鲤在脑海中翻涌。

这次暗杀不知道是林家大伯的手笔还是沈家叔叔的杀手。

还是两家都有。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五岁的记忆裹着血腥气涌进来。

当年车祸,姐姐伤了脊椎,她伤了头部,她用魂魄替姐姐挡了致命伤,魂魄离体成了古代沈清棠。

"记得她魂魄离体时,听到医生说的那句”小小姐的脑子...怕是追不上时光了“。

从此她成了困在五岁糖霜里的小女孩,沈清棠的指尖陷进月棠后腰的软绸里,那里本该有道碗口大的疤——此刻却蒸腾着温热的血气,像极了产房九十九盏长明灯熄灭那夜,父亲用朱砂在她掌心画契时滚烫的朱砂。

"当年你用魂魄替我挡刀时..."月棠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碎发,"我听见你的魂魄在哭。

"监护仪蓝光在姐妹交握的手腕上跳跃,沈清棠突然看清对方锁骨处的胎记——那根本不是胎记,是道被她魂魄灼出的金痕,此刻正渗出淡金血丝。

记忆如淬毒的银针刺入脑海:五岁车祸的血泊里,她蜷缩在姐姐脊椎断口下方,用五岁孩童的体温焐热那截冰凉的脊骨。

月棠碎花裙摆上的血渍洇成诡异的图腾,像极了产房长明灯坠落时迸溅的烛泪。

"现在你回来了。

"月棠的指尖抚过她眉心,那里本该有道封印魂魄的朱砂痣。

监护仪警报声里,沈清棠的睫毛扫过月棠染血的唇角。

那些沉睡在五岁糖霜里的记忆突然苏醒:原来月棠每次喂药时袖口的茉莉香膏,都是用她魂魄残片炼制的安神香;原来父母临终前塞给月棠的翡翠平安扣,早被刻进了她魂魄的裂痕。

所以她就是现代沈清棠,现在是魂魄归位,完整的个体。

产房那夜燃着的九十九盏长明灯,似乎此刻在沈清棠眼底明明灭灭。

第一盏熄灭时诞生的”烛台“月棠,用十年光阴将妹妹护在羽翼之下;最后一盏倔强燃烧的”烛火“清棠,则在十岁父母车祸后,成了林家与沈家叔伯们眼中最烫手的遗产。”

双生烛,照山河“——这是沈家老宅祠堂里褪色的匾额。

沈清棠总爱蹲在祠堂门槛上数青砖,首到月棠将她抱起:”阿棠数错了,是九十九块,和长明灯一样多。

“此刻那些青砖在记忆里簌簌剥落,露出父亲临终前攥着族谱的掌纹——那上面蜿蜒的血迹,此刻正与她腕间输液管泛出的冷光重合。

"别怕。

"林月棠的掌心覆在她后颈,湿透的病号服贴着滚烫的皮肤,"你心跳声像小兔子在蹦跶。

"林月棠打趣道沈清棠望着天花板裂缝里游走的光尘,突然发现月棠锁骨贴着创可贴——那是昨夜替她挡刀时留下的伤口,此刻正渗出淡粉色组织液,在朝阳下泛着珍珠光泽。

当林月棠因疼痛蜷缩时,沈清棠本能地揽住她颤抖的腰。

触到对方后背的瞬间,她指尖僵住——弹孔周围的皮肤上,月棠用口红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凤凰。

"你身上在发光。

"她贴着月棠汗湿的耳垂呢喃,指尖划过对方腰间碎裂的玉坠。

那枚被割裂的翡翠平安扣突然发出蜂鸣,震得两人手腕同时浮现凤凰图腾。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粘稠,沈清棠在混沌中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

月棠打翻的骨瓷杯在床头柜上洇开血渍,那是今晨她偷偷喂沈清棠吃的桂花糕——本该甜腻的香气里,竟浮动着铁锈般的腥气。”

别吃!

“沈清棠突然抓住姐姐手腕,指甲陷进对方突突跳动的脉搏。

这个动作让月棠瞳孔骤缩,她认得这种恐惧的眼神,十年前父母车祸现场,沈清棠也是这样死死攥着她的衣角,任由雨水划破掌心也绝不松手。

走廊传来军靴踏地的闷响,月棠迅速将沈清棠往怀里塞。

沈清棠闻到熟悉的沉水香,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熏香,此刻却混着新鲜血腥气——月棠后腰渗出的血渍正染红住院服,像极了祠堂匾额上那道被香火燎出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