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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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彩褶皱里的薄荷香蝉鸣撕开九月的黏稠空气时,程渡雪正踮着脚往树荫里缩。

迷彩服领口洇着汗,后颈被晒得发烫,连帽檐投下的阴影都像是被烤化的糖浆。

“第三列左数第二位!“总教官的吼声炸开在操场,“帽子戴正!”程渡雪慌忙去扶歪斜的帽檐,158的身高让宽大帽檐总卡在眉骨。

指尖突然触到微凉的金属质感,深麦色手腕从斜后方探过来,咔嗒一声替她收紧调节扣。

松木混着薄荷糖的气息漫过来,阴影面积骤然扩大——那个高挑身影正侧身替她挡住烈日。

“这样就不会掉了。

“温怀瑾收回手时,迷彩服袖口擦过程渡雪发烫的耳垂。

175的身高让她的影子完整包裹住娇小的少女,作训裤裹着笔直长腿,连挽起两折的裤脚都利落得像量过尺寸。

中场休息的哨声解救了几欲蒸发的队列。

程渡雪攥着矿泉水瓶躲到梧桐树下,却见那抹影子跟了过来。

温怀瑾从作训服口袋掏出防晒霜,挤在指尖的动作像医生处理精密仪器:“后颈晒伤了。”

冰凉触感激得程渡雪缩脖子,对方的手指却稳稳按住她突起的颈椎骨。

“别动。

“温怀瑾的声音比长相冷清三分,指腹力道却放得极轻。

防晒霜混着薄茧的触感碾过后颈时,程渡雪突然发现这人的睫毛长得能盛住光尘。

“我叫温怀瑾。

“她旋紧防晒霜盖子,从另一个口袋摸出薄荷糖,“医疗班的说你早上差点晕倒。”

程渡雪盯着躺在掌心的绿色糖纸,突然发现对方右耳垂有颗小痣。

这个距离能看清温怀瑾被汗水浸湿的鬓角,有几缕发丝蜷曲着贴在冷白皮肤上,像落在雪地的鸦羽。

***哨再度撕裂空气时,温怀瑾突然伸手拽过程渡雪的武装带。

在少女慌乱的吸气声里,修长手指飞速解开金属扣重新调整长度。

“腰带太松了,“她低头时呼吸扫过程渡雪颤抖的眼睫,“作训服要穿挺括才好看。”

整个下午的齐步走训练,程渡雪后颈残留的防晒霜沁着凉意。

每当她因顺拐被单独拎出来,总能看见温怀瑾站在树荫下擦拭作训靴。

医疗班志愿者浅蓝色的袖章箍在她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上,像给大理石雕像系了条丝带。

落日熔金时分,温怀瑾在解散人群里精准截住抱着水壶的程渡雪。

“明天开始,“她把叠成方块的防晒霜塞进对方作训服口袋,“我等你涂完再收队。”

晚风卷着这句话扑进程渡雪领口时,她突然发现温怀瑾迷彩服肩线落着细碎金粉。

那是梧桐树花粉,还是夕阳的碎片?这个问题在她梦里反复发酵,直到晨曦染透宿舍窗帘。

次日清晨的军号声里,程渡雪对着镜子练习扣腰带,指尖无意识抚过后颈。

而医疗帐篷内,温怀瑾正将备用防晒霜和葡萄糖注射液并排摆进药箱,晨光勾勒出她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某些温度计探测不到的升温,正在迷彩色褶皱里悄然滋生。

第二章 碳酸气泡漫过锁骨军训最后一周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程渡雪抱着湿透的作训服站在走廊转角,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瓷砖上洇出深色花苞。

更衣室飘来柠檬味消毒水的气息,混着此起彼伏的笑闹声,却让她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所有储物柜都满了。

"要换衣服吗?"温怀瑾的声音像浸过冰镇汽水,从消防栓玻璃的反光里漫出来。

她怀里抱着医疗班专属的白色收纳箱,作训服干燥挺括得仿佛能割破潮湿空气。

程渡雪盯着对方领口第二颗铜扣点头,却在踏进医务室时被消毒灯晃得眯起眼。

温怀瑾反锁门的咔嗒声惊飞窗外的灰斑鸠,她背对着程渡雪解开武装带,迷彩服褪到腰间时露出黑色运动背心,肩胛骨随着动作在冷白皮肤下游成蝶翼。

"穿我的。

"温怀瑾将叠好的作训服放在诊床上,转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去外面等。

"程渡雪的指尖陷进带着体温的棉质布料,后领残留的薄荷香让她想起上周防晒霜的触感。

套上175尺码的作训服时,衣袖长出的部分堆在手腕像雪色浪花,她不得不将裤腰折了三折才堪堪卡住胯骨。

门外突然传来叩击玻璃的闷响。

温怀瑾的声音混着雨声:"腰带。

"程渡雪慌乱中打翻了酒精棉球罐,银色托盘坠地的脆响里,门缝塞进墨绿色武装带。

她蹲下身去捡滚落的棉球,却看见温怀瑾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抵着门缝,雨珠顺着她小臂的青色血管蜿蜒进袖口。

当程渡雪踩着裤脚挪出医务室,正撞见温怀瑾在检查急救包。

对方抬头时目光掠过她卷了五折的袖口,忽然从白大褂口袋掏出蓝白校徽别针:"过来。

"冰凉的金属擦过锁骨时,程渡雪嗅到温怀瑾校服领口的消毒水味。

别针精准穿过三层布料固定住松垮的领口,温怀瑾的拇指无意识蹭过她颈侧动脉,"好了。

"这场暴雨催生了延续整个秋天的秘密。

每周三体育课,程渡雪总会"恰好"忘带运动服,温怀瑾的备用校服逐渐沾染上橘子味护手霜的气息。

她们在器材室交换衣物成了心照不宣的仪式,直到期中考试前那场秋雨。

那天程渡雪缩在单杠区等了三刻钟,湿透的刘海贴在额前像水墨枝桠。

脚步声响起时她惊喜转身,却看见学生会纪检委员举着记分板:"同学,私自改装校服要扣分。

"温怀瑾就是在这时破开雨幕冲来的。

她喘息着将程渡雪拽到身后,淋湿的白大褂下摆溅起水花:"是我强迫她穿的。

"纪检委员的笔尖悬在记分册上犹豫时,温怀瑾突然抓起程渡雪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跳得很快吧?"程渡雪的掌心瞬间被剧烈心跳灼伤。

她看着温怀瑾面不改色地胡诌:"室上性心动过速发作时,需要立即交换衣物进行***转移——要扣分的话,请记医疗班温怀瑾。

"那晚程渡雪在寝室晾晒温怀瑾的校服时,从口袋摸出半融化的薄荷糖。

糖纸里裹着张试剂条大小的便签,温怀瑾的字迹像她解剖图作业般工整:"明天开始,光明正大地穿。

"于是早自习的晨光里,整个高二3班都看见温怀瑾拎着纸袋走向后排。

她当着全班的面抖开那件改短了十公分的校服外套,袖口还绣着朵歪扭的雪花。

"我奶奶改的,"她面不改色地把衣服披在程渡雪肩上,"她说适合你。

"程渡雪在数学公式间偷偷抚摸刺绣纹路时,前桌的林小满突然转身惊呼:"这不是温学姐竞赛得奖的那件外套吗?"她的话被英语课代表收作业的脚步声切断,但程渡雪清晰听见自己胸腔传来玻璃糖纸开裂的脆响。

午休时程渡雪攥着便当盒躲到实验楼天台,却看见温怀瑾正靠着蓄水箱看书。

那人用解剖图册垫着吃便当,筷子尖挑着胡萝卜往旁边堆。

"挑食。

"程渡雪脱口而出时才惊觉说了什么,温怀瑾却自然地把饭盒推过来:"帮我吃?"她们沉默地分食着梅子饭团,直到秋风卷起温怀瑾的书页。

程渡雪按住飞舞的纸张时,指尖触到某页夹着的拍立得——那是上周体检,自己闭着眼测视力的侧脸,耳后还别着温怀瑾给的樱花发卡。

"其实,"温怀瑾合上书时,锁骨滑进阳光里,"医疗班不用参加周三体育课。

"她伸手拂去程渡雪发间的银杏叶,腕骨擦过对方滚烫的耳垂,"但我需要定期观测某位患者的应激性心跳过速。

"程渡雪手中的铝制饭盒盖当啷坠地,惊飞了檐下的白腰雨燕。

温怀瑾弯腰去捡时,后颈从衣领露出来,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雪花形状的创可贴,正正好盖住程渡雪今早打翻钢笔墨水的位置。

傍晚的社团招新会上,程渡雪在医疗班摊位前徘徊不去。

温怀瑾从人体模型后面抬起头,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绷带卷:"急救知识要亲手教才学得会。

"窗外飘进初冬的第一片雪,落在她们交叠的登记表上,融化在紧挨的姓名栏中间。

第三章 梅雨季的玻璃糖纸消毒水与松节油的气味在走廊尽头相遇时,程渡雪正踮脚往公告栏贴美术社招新海报。

温怀瑾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她脚踝,医用托盘里的葡萄糖注射液折射出细碎光斑——这是她们升入高三的第一天,走廊瓷砖上还留着暑假暴雨的水渍。

“体温。

“温怀瑾的钢笔帽轻敲程渡雪后颈,金属凉意惊得她失手将糨糊涂出海报边缘。

程渡雪转身***的刹那,对方已经将体温计塞进她手心,指腹残留着晨间解剖课的福尔马林气息。

整个九月都在这种克制的默契中发酵。

温怀瑾总能在程渡雪忘记吃早餐时”恰好”巡视到画室,疗班***的钙片在她掌心融成黏糊的糖;程渡雪则偷偷修改着速写本里无数个温怀瑾的侧脸,直到某张解剖图作业的边角浮现出自己打盹的轮廓——那是温怀瑾用红蓝铅笔画的,动脉蓝色静脉红色,唯独她的发梢用了整页唯一的樱粉色。

梅雨季来临时,秘密终于撑破了玻璃罐。

程渡雪在美术仓库整理石膏像,潮湿空气让温怀瑾的旧校服泛起潮气。

她摸索着开灯时撞翻画架,被温怀瑾扯进怀中躲避坠落的阿波罗头像。

纠缠的呼吸悬在黑暗里,温怀瑾突然说:“校服第三颗纽扣。”

程渡雪在对方骤然松开的手掌里摸到坚硬的小圆片——那是温怀瑾校服上缺失的铜纽扣,内侧用手术刀刻了极小的雪花。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温怀瑾蹲在雪地里三小时只为拍下她睫毛落雪的画面,相机却始终对着她冻红的指尖。

暴雨拍打玻璃的轰鸣声中,程渡雪将纽扣按进温怀瑾掌心:“缝回去。

“她踮脚咬住对方总是一丝不苟的衬衫领,虎牙刺破布料时尝到淡淡的消毒水味,“用我送的蓝线。”

她们在石膏像的注视下接吻,戴安娜女神手中的箭矢正指向温怀瑾泛红的耳骨。

程渡雪后腰抵着未完成的毕业雕塑,大理石棱角透过衬衫传来钝痛,而温怀瑾的手指正沿着她脊柱沟上移,像在描摹一块亟待修复的碎裂椎骨。

当湿漉漉的蝉鸣再次撕裂盛夏时,温怀瑾的志愿表安静地躺在程渡雪的美术箱里。

医学院与美院隔着七站地铁的距离,被温怀瑾用红色记号笔在地图上圈成心电图的起伏波段。

程渡雪在对方锁骨咬出浅淡齿痕,将沾着油画颜料的指纹按在志愿表边缘:“我要把这个纹在毕业作上。”

报到日那天,温怀瑾的白大褂内袋揣着颗褪色的铜纽扣。

程渡雪的帆布包深处,揉皱的速写纸上画着件解剖图纹样的婚纱,裙摆褶皱里藏着句未写完的誓言:“你是我所有无菌操作中,唯一允许的污染源。”

第四章 黄昏美术馆的呼吸声医学院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程渡雪的帆布包侧兜总藏着一盒化了一半的薄荷糖。

每周五傍晚,她会跨过七个红绿灯,绕过种满鸢尾花的长廊,在第三教学楼拐角的自动贩卖机前“偶遇”刚结束实验课的温怀瑾。

硬币滚落的叮当声里,温怀瑾的白大褂袖口沾着淡紫色试剂痕迹,却总能精准接过程渡雪递来的柠檬汽水。

画室顶层的美术馆正在筹备毕业展,程渡雪踩着人字梯修补壁画裂缝时,温怀瑾抱着解剖学笔记坐在满地颜料罐中间。

夕阳穿过彩色玻璃在她们身上投下光斑,温怀瑾忽然伸手按住程渡雪晃动的脚踝:“右肩比左肩低三厘米。”

“温医生要给我正骨吗?”程渡雪故意将赭石颜料甩在对方笔记本上,却看见摊开的书页里夹着张泛黄拍立得——那是高三暴雨天她们在医务室换校服时,被路过的校医***的背影。

温怀瑾的指尖拂过照片边缘的水渍:“这张应该挂在《人体比例研究》展区。”

深夜十点的雕塑工坊只剩她们。

程渡雪揉捏着陶土塑造心脏模型,温怀瑾用手术刀削去多余部分。

暖气片的嗡鸣里,陶土心脏逐渐显露出真实的肌理,温怀瑾突然握住程渡雪沾满泥浆的手,引她去触摸左心房位置的凹陷:“你去年冬天在这里留过齿痕。”

程渡雪沾着青瓷釉料的手指划过对方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