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龙魂易躯（建兴五年春）

建兴五年二月初七 成都皇宫

寅时的更鼓撞碎了锦官城的春雾，董允捧着《出师表》奏本穿过椒兰殿长廊时，闻到了前所未有的铁腥味——那具惯常斜倚在七宝榻上的肥胖身躯，此刻竟如标枪般钉在北疆地图前。

"陛下，丞相已在殿外候了三个时辰。"黄皓的嗓音黏腻如旧，却被鎏金错银的剑鞘截断。刘禅的手指划过阴平道险峻的等高线，突然以剑为杖撑地转身，董允看见天子深衣下摆沾着武库特有的松烟与桐油。

这个动作让尚书仆射想起四十年前的新野——先帝刘备演练白毦兵时，也曾这般以剑拄地观测日晷。但眼前人接下来的举动彻底撕裂了记忆：刘禅单手提起八十斤的铜壶斟茶，壶嘴倾泻的水柱竟在空中划出笔直的银线，那是唯有百战老卒才有的控力之术。

《华阳国志·后主纪》载："二月丁卯，帝彻夜观图，旦日发《军器改良诏》，令汉中督造四弓床弩。"

辰时三刻 崇德殿

诸葛亮羽扇边缘的雉翎微微颤动。御阶下跪着的谯周正在诵读《仇国论》，那篇主张休养生息的策论已念到"追少康之中兴"的段落。突然响起的金石之音惊得老学士须发皆扬——刘禅的思召剑劈裂了屏风上的魏军布防图。

"曹真屯兵郿城，看似扼守渭水粮道，"剑尖挑起碎裂的绢帛，"然其大营距斜谷八十里，轻骑一夜可至。"群臣发现天子今日未戴九旒冕，散落的黑发间隐约可见额角旧疤——那是去年冬猎坠马的伤痕，此刻却像霍去病河西之战留下的箭创。

费祎刚要进谏，忽见御案上摊开的《子午谷奇谋》批注墨迹未干："魏延此策，当效韩信暗度陈仓旧事。"字迹铁画银钩，竟与武侯祠碑文中的"先主定蜀"四字同出一脉。蒋琬偷眼看向诸葛亮，发现丞相的食指正在掌心勾勒八阵图的离宫方位。

未时正 武库重地

蒲元锻打的火星溅在李世民手背时，他闻到了熟悉的陌刀淬火气息。这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