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三十年的老公把不曾摘下的婚戒摘下了,放到我的墓前。
绵绵,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就不来看你了,要不然有人会生气的。
十岁的儿子也把一捧花放到我的墓前,鞠了一躬。
是的妈妈,我们一家人要忘记你,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我猝不及防地从墓碑上摔了下来,红了眼角。
只可惜,他们再也看不见我,也不会再想起我了……——周三的清晨,随着一道刺耳的声响,墓园入口处那道铁门被缓缓推开。
门被打开的瞬间,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熹微的晨光落在他的身上,橙黄的色彩给人带来阵阵暖意。
我乐颠颠地抱着他的胳膊,向他抱怨:沈檀声,你再不来,你老婆我都要冻死了。
说完还不忘缩缩肩膀,十分娇弱地靠在他身上。
像某个在宿舍外等待男友很久而后炸毛的小姑娘…男人只是嘴角带着笑意,他看不见我,但我不在意。
我一直坚信,他一定能感受的到我。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大衣,在他身边吐槽道:都当科室主任了,怎么还穿这个破大衣?袖口都有些变形了,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这件大衣是我工作后第一笔奖金买给他的。
去世三年他还穿着,就说明我这个孤魂野鬼还是有人挂念的。
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蹲在一块小方碑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方巾,擦落在上面的灰尘。
擦净后,又从他拎来的一个帆布包里拿出一条围巾,有模有样地围在墓碑上。
四周没有一个人影,男人的声音仍旧沉稳有力。
绵绵,这围巾是我看网上的教程亲手织的,橙阳说都可以拿去卖了。
说完他有些得意地弯了弯唇角,又在下一秒垂下眼眸,染上一层莫名的伤感。
就连嗓音也有些沙哑低沉:可是我只想给绵绵织,你最怕冷了,没围巾怕是都不敢出门吧。
我捏了捏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沈檀声,我现在可不怕冷了,信不信我现在可比你抗冻多了。
男人声音恰好又在此刻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可别说不怕冷,也不知道是谁一到冬天总是往我的大衣里钻。
你看,我和沈檀声一向这么有默契,就连……死了三年,做了鬼,我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