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凱玥蹲在桥栏边，湖面倒映着她深蓝色学生装的影子。
画板上的西湖秋色才勾勒到一半，忽然被桥下泛起的血色涟漪打碎。
"死人！
有死人啊！
"学生队伍里爆发出尖叫。
三具尸体在晨雾中载沉载浮。
最醒目的是中间那具男尸，青灰色面容上缠着半幅湘绣，暗红牡丹在死白的皮肤上妖异绽放。
章凱玥的铅笔在素描本上快速移动——尸体左手指节有墨渍，西装前襟别着鎏金钢笔，领口残留着紫藤香气。
"让开！
警察署办案！
"黑色轿车碾过满地银杏叶。
探长李慕白拎着相机跳下车，却在看清尸体时倒吸冷气："陆家三少爷？
""不可能。
"章凱玥的声音清冷如碎玉，"今早七点我在楼外楼吃早点，亲眼看见陆公子在二楼包厢会客。
"李慕白正要呵斥，古董商周老板突然从围观人群里跌出来："就是陆公子！
昨天申时他还在我的文澜阁看字画，这湘绣就是他买的！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男尸颈间，牡丹花蕊里隐约可见"文澜"二字暗纹。
法医老赵翻动尸体时，章凱玥注意到死者右手虎口有细茧，突然俯身扯开西装袖扣。
深褐色尸斑在苍白的皮肤上宛如泼墨，她指尖按了按斑痕边缘："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时辰，但...""但什么？
"李慕白凑过来。
少女侦探的指甲划过尸体肋下："尸斑集中在右侧，说明死后长时间侧卧。
可西湖水深五丈，尸体应该仰面漂浮才对。
"她忽然转身望向湖心亭，"除非——有人把尸体藏在亭子下的暗舱，今早才抛入湖中。
"薄雾渐散，章凱玥的皮鞋踩过雷峰塔下的青苔。
一片枯叶粘在鞋跟上，她突然停步——塔基缝隙里卡着半枚银元，边缘沾着暗红漆皮。
这是上海汇丰银行今年新铸的"船洋"，但漆皮气味却像极了..."巡警说昨夜子时见过可疑人影。
"李慕白翻着笔录，"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姑娘抱着油纸伞往西泠桥去。
""不是姑娘。
"章凱玥举起银元对着阳光，"穿绣花鞋，身高五尺一寸，右腿微跛。
看这鞋印——"她指向泥地上的半枚莲花纹，"苏绣坊特制的软底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