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们的家外还有一个家。
他会为她提包,会在她生气时将她拥入怀里,会向朋友和父母宣告她的存在。
而我,他曾经的恋人,却被他恨之入骨。
他曾在我小产后抱着我说我不配。
我仰头眨眨眼假装不在意。
他却说:苏婉,你活该。
1这是我和宋景余结婚的第四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
他们也知道宋景余在外面有另一个家。
因为宋景余会带着那个她去参加他们圈子的聚会。
一个我曾经踏足,如今被隔离在外的圈子。
宋景余的朋友会喊周筱嫂子。
听说她很讨宋父宋母欢心。
初次登门,宋父宋母就送了祖传的翡翠玉镯。
而我呢,则是宋景余法律上的妻子,也仅仅是法律上的妻子。
没有爱,没有孩子。
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宋景余太太这个位置上耗着。
212 点的钟声响起时,我吹灭了大理石长方形餐桌上的蜡烛,轻声说道:结婚纪念日快乐,宋景余。
然后我就从江海豪宅区的三十层跳了下去。
一跃而下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是说不清的畅快。
呼啸的风吹过我的耳边,然后听到轰的一声,我重重地撞击到地上。
弹起又坠落。
鲜艳的血淌了一地,全身痛得像是被装满沙土的火车反复碾过一般。
我不能动。
只有喉咙还在发出嗬嗬的出气声。
生命以光速在我身上流逝,我却忍不住想,宋景余看见我死了会不会后悔。
他还能不能心安理得地和周筱在一起。
3宋景余是在五点多赶回来的。
他的头发像是被风狠狠吹过一样,凌乱地堆在头上。
寒夜的露气洒在他肩上,他习惯性地掏出一包烟,眉头微微地皱着。
我的手机在大理石桌面上不断地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然后又归于平静。
如此以往好几次,几乎耗尽了他仅有的耐心。
宋景余在楼下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素净的手指极不耐地滑动着屏幕。
苏婉,你又搞什么鬼,五分钟内赶紧下来。
手机屏幕亮了又熄,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我不会回了。
你再不回,以后再也不要回了。
再也不会回了。
宋景余垂着眸站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缩着,他还在等我下来。
可我永远也不会下来了。
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喊住他:小宋,你回来了。
苍老的嗓音像是破旧的老式收音机,拖着冗长的调子:快,去看看吧,哎~她的脸上带着不可明说的惋惜。
一刹那,宋景余垂下了拿手机的手。
4根据现场监控来看,苏小姐是***。
年轻的警察双手交握在桌上,神情肃穆:没问题的话,请您在这上面签个字。
一沓厚厚的现场勘测结果书摊在宋景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