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禁忌之恋
清晨的溪水清凉透彻，程瑜赤脚站在浅滩处，弯腰清洗着一篮子野菜。
她的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那蛇形胎记若隐若现。
"程姑娘，早。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程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上的动作却故意放慢了。
"李公子今日不用温书吗？
"她继续洗着野菜，声音比平时轻柔了几分。
李墨走到溪边，蹲下身来帮她整理散落的野菜。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与程瑜因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今日中元节，先生放我们一天假。
"李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我抄了首新诗，想读给你听。
"程瑜这才抬起头，对上李墨明亮的眼睛。
他生得眉清目秀，虽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却掩不住读书人特有的儒雅气质。
村里人都说李墨将来必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该与"蛇女"有所往来。
"什么诗？
"程瑜接过书册，指尖不小心碰到李墨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
李墨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发颤："是李商隐的《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程瑜虽不识字，却听得懂诗中情意。
她脸颊发烫，低头假装专注地洗菜，不敢再看李墨。
"程姑娘，我..."李墨刚要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
"李墨！
你在那里做什么？
"村长带着几个村民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如墨，"快回来！
祭典马上开始了，你这个读书人怎能缺席？
"李墨站起身，犹豫地看了程瑜一眼。
程瑜轻轻摇头，示意他快走。
她知道与村长对抗没有好处。
"程丫头，"村长走近后，嫌恶地看了一眼程瑜脸上的胎记，"今日是中元节，你这种...人最好待在家里，别出来冲撞了神灵。
"程瑜沉默地点头，收拾好洗好的野菜准备离开。
她听见村长压低声音对李墨说："你爹供你读书不容易，别为个不祥之人毁了前程。
她娘生她时就死了，谁知道是什么妖孽转世..."李墨反驳了什么程瑜没听清，她加快脚步离开了溪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转过一个山脚后，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是没听过更难听的话，但在李墨面前被人这样羞辱，还是第一次。
更让她心痛的是，李墨的沉默——他没有当着村长的面为她辩解。
傍晚时分，程瑜正在灶前做饭，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石子敲击的声音。
她推开窗，看见李墨站在暮色中，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
"对不起，"他的声音充满愧疚，"这是我娘做的糕饼，我想...给你尝尝。
"程瑜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中的恳切，心软了下来。
她接过油纸包，指尖再次相触，这次两人都没有躲开。
"我不在乎村里人怎么说，"李墨突然说道，声音坚定，"我喜欢你，程瑜。
等我考取功名，就回来娶你。
"程瑜震惊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光下，李墨的眼神真挚而热烈，没有一丝虚假。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瑜声音颤抖，"我是蛇女，村里人都说我会带来厄运...""我不信那些。
"李墨向前一步，大胆地握住程瑜的手，"你的胎记很美，像一条守护你的小蛇。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他的话没能说完，远处传来寻找他的呼喊声。
李墨匆匆塞给程瑜一个小布包："给你的礼物，中元节快乐。
"说完便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程瑜回到屋内，颤抖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簪，簪头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蛇，与她脸上的胎记惊人地相似。
这一夜，程瑜辗转难眠，时而甜蜜地回忆李墨的话语，时而又被现实的残酷惊醒。
她知道自己不该抱有幻想，但心底某个角落，己经开始悄悄描绘一个不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