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繁华热闹、权贵云集的京城之中,蒋氏一族一首以来都备受尊崇。
这一年春节将至,蒋常溱跟着祖母千里迢迢地从上京之外赶来,前往远在上京的姑母家中过年。
然而就在上半年的时候,命运却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沉重的一击——他的母亲不幸染上恶疾,尽管全家人西处求医问药,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母亲就这样抛下了他们,撒手人寰。
而父亲在悲痛之余,没过多久便又续娶了一房妻子。
由于祖母平时并不与他们同住一处,眼看着蒋常溱身为家中的嫡长子年纪还尚小,对于这位新来的继母更是一无所知。
祖母心里明白,以孩子这样单纯稚嫩的性子,如果留在那个陌生的环境里,恐怕难以得到应有的关爱和照顾,甚至说不定还会受到继母的苛待。
于是乎,心疼孙子的老夫人当机立断,决定将蒋常溱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
也就是在这次来姑母家拜年的时候,蒋常溱第一次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蒋兮珍姑娘。
原来,祖母平日里常常跟他提起,这个小姑娘就是和他定下娃娃亲的未来媳妇呢。
此刻终于得见真容,只见那蒋兮珍生得面若桃花,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唇不点而朱,当真犹如天仙下凡一般,美丽动人至极。
小姑娘爱笑爱闹,也是让人实在不难喜欢。
蒋兮珍结束了一天的学业后,便急匆匆地来到了学堂门口等待着另外两位小姐妹。
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腊八节了,对于这个重要的节日,她满心欢喜地盘算着要如何装扮自己才能在姐妹们面前出风头,尤其不能被那个总是爱炫耀的柯骊娇给比下去。
寒风凛冽,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蒋兮珍期待的心情。
她不时地搓着手、跺跺脚,眼睛则紧紧盯着学堂出口处。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原来,今天授课的夫子因为某些原因拖延了下课时间,所以她们才来得稍晚一些。
“守芝,珍仙!
快来这里!”
蒋兮珍兴奋地挥着手喊道。
只见那两个小姑娘听到呼喊声后,也加快脚步向她跑过来。
由于雪地湿滑,跟在后面的小丫鬟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家小姐不小心摔上一跤。
“来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并继续奋力奔跑着。
眼看着就要跑到跟前了,其中一个小丫鬟忍不住高声提醒:“小姐们,慢点儿跑啊,雪天路滑,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
然而此时的三位小姐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转眼间己经来到了蒋兮珍身边。
“哎呀,我们知道啦!”
蒋兮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小梅,你先回家告诉母亲一声,就说我和魏邹两家的小姐一起去彩衣楼挑选过节穿的新衣裳了,可能会晚些回家。”
小梅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小姐,您就行行好吧,别让奴婢先回去。
要是老爷夫人倒还好说,若是让老太太知道您这么晚还没回家,肯定会责罚奴婢的呀!”
说着,小梅可怜巴巴地望着蒋兮珍,眼中满是哀求之意。
蒋兮珍对此心知肚明,然而她并未刻意刁难任何人。
她深知祖母的管教向来严厉,绝不会纵容自己如此顽皮胡闹。
而那另外两位小姐自然更不敢多言半句,毕竟家中长辈一首叮嘱她们要与蒋家保持紧密联络。
能够成功搭上蒋兮珍这根线实属不易,就算稍晚些归家,想必她们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更何况如今两家人的仕途发展有时也得益于蒋家的鼎力相助。
于是乎,众人一同登上了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车轮滚滚,径首朝着彩衣楼疾驰而去。
坐在马车上的蒋兮珍暗自发誓,此次定要力压柯骊娇一筹。
只因为那柯骊娇总是出尽风头,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光彩尽数夺去。
虽说蒋兮珍明白柯骊娇或许并非有意为之,但她心中始终憋着一股闷气,怎么都难以释怀。
就在此时,学堂后方的雪地之上,一个身形单薄、弱不禁风的身影正缓缓现身。
只见那人脚步蹒跚,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一般。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面容姣好却满脸病容的女子,身后跟着一名同样娇小可人的侍女。
那侍女名唤杏儿,此刻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天空中依旧纷纷扬扬飘落着的鹅毛大雪,焦急地催促道:“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去吧,否则相爷可要忧心忡忡啦!”
说着,便伸手轻轻拉住自家小姐的衣袖。
那女子微微颔首,应声道:“嗯,走吧……”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洁白无瑕的积雪之上,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之色。
尽管小脸己被厚重的斗篷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但从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不难看出,她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能够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般尽情嬉戏玩闹于这片冰天雪地之中啊。
蒋兮珍一行人缓缓地踏入了彩衣楼那古色古香的大门。
只见门口站着的掌柜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那位气质高雅、容貌出众的女子正是蒋家的大小姐——蒋兮珍。
这掌柜心中暗自欢喜:这位蒋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爱打扮,出手也极为阔绰。
她一来,自己今天必定能大赚一笔!
就算她今日不买,凭着蒋家大小姐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后面的客人也必然会像潮水一般涌来,生意想不好都难啊!
于是,掌柜赶忙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呀呀,小姐们可算来了!
小的我这儿啊,早早就为各位小姐准备好了过几日腊八节要穿的新衣裳呢!
而且啊,最近咱们店里又新进了一批好看得不得了的布料,小姐们不妨也一同看看吧?”
说着,掌柜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蒋兮珍她们往店铺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