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后第一夜,狗都不睡的破屋
她穿越前好歹是沪上资本家千金,锦被暖炕惯了,这会儿,连条完整的草席都没。
屋顶漏风,墙角透寒,地上连老鼠屎都比她的被窝热乎。
沈母临走前丢下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先在这屋里长长记性!”
昭昭冷笑,白眼翻到天灵盖。
真当她林昭昭是好捏的?
前世能在抄家前撑到最后一步,如今,她咬着牙也得熬过今晚。
咕咕——肚子***了。
她中午就没吃饱,晚上新媳妇连口汤都没捞上,饿得眼冒金星。
她摸索着爬起来,手指一碰,捡起几根干草。
草是草,能生火。
门口那点破瓦片,她扒开一块,找了些破木头和枯叶,迅速堆起来。
火折子是没有,但她从前世学过,干草里夹细铁丝,一块石头撞火星——“啪!”
火光一闪,她立刻凑上去,一口气吹燃了。
火堆小得可怜,但起码屋里没那么冷了。
烧着火,她脑子也清明点了。
——先活下来,再谈报仇。
这沈家,不管婆婆怎么看她,那个冷面军官……昭昭想起沈江北那张雕塑似的脸,鼻梁高,眉骨冷,偏偏身子笔挺,简首像军营里敲出来的。
可惜,嘴巴毒得像刀子。
“我不会碰你,等我哥身体好,就和离。”
昭昭咬牙,和离?
她林昭昭会让男人甩?
除非她死二遍。
火堆冒烟,她忍着呛,靠火堆暖了手。
可肚子,还是空的。
她盯着门外,一时间,心里有了主意。
——厨房,得去厨房偷点东西吃。
她蹑手蹑脚地拉开门,夜里沈家人都睡了,只有沈母屋子那边隐约有咳嗽声。
厨房在院子另一头。
昭昭摸黑跑过去,手一伸,果然在地窖口摸出个红薯。
刚抱起来,突然——“啪!”
一记巴掌拍在她背上,沈母骂声炸起:“哟呵!
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才过门一天,就敢偷咱家的红薯!”
林昭昭被打得一个踉跄,红薯滚落地上。
沈母嗓门大得能吵醒半个村:“我儿子娶你,还没让你下地干活呢,你倒先惦记上咱家的口粮?
林招娣,你真是贱骨头!”
昭昭吸了口气,强忍着没发火。
她穿越前,见惯了人情冷暖;这婆婆,不过是嘴毒罢了。
要她现在和沈母撕破脸?
蠢。
沈母还在骂:“你偷吃不打紧,丢咱沈家的脸!
全村都知道你懒,现在还学贼——”林昭昭抬头,淡淡道:“娘,我不是偷,我饿得头晕,想着找点吃的……要不,明儿您去跟村里人说,让他们知道咱家新媳妇没饭吃,饿得偷红薯?”
这话一出,沈母噎住了。
她厉害归厉害,可真要让村里笑话沈家,也丢不起这人。
气氛僵了几秒,沈母一跺脚:“算了,这个红薯你烤了吃吧!
下次敢再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昭昭赶紧抱起红薯,低声说了句“谢谢娘”,转身回屋。
门一关,她手指都在抖——不是怕,是气的。
——打脸?
她记下了。
火堆快熄了,她赶紧扒拉起来,把红薯埋进去慢慢烤。
屋子烟熏得呛人,她咳了两声,却咬着牙撑着不让火灭。
等红薯烤熟,她三下五除二扒了皮,大口啃着,吃得泪眼朦胧。
——不是委屈,是活着的味道。
林昭昭舔了舔手指,靠着墙,闭眼养神。
脑海里飞快盘算:第一,这沈家,婆婆嘴碎,但没狠到真让她饿死,说明底线还在。
第二,沈江北那冰坨子,外冷内热,日后未必不能驯。
想到这里,昭昭露出一丝冷笑。
——她娇气?
那她就娇给你们看,明天让整个村子笑不出来!
夜深了,她裹着烤红薯剩下的热气,一夜没怎么睡。
第二天,鸡叫声响起来时,天刚蒙蒙亮。
林昭昭睁眼,冻得差点从干草堆里跳起来。
外头己经热闹了,沈母在院子里一边扫地一边嚷:“那林招娣,怕是还在被窝里赖着呢!
真是个懒骨头!”
昭昭扯了件破棉袄披上,慢悠悠推门出去。
村里妇人们听见动静,早围在墙外看热闹。
“啧啧,这林招娣,嫁进沈家头一天就偷吃红薯,脸都不要了。”
“也不看看沈家啥人家,她一个坏分子,能配得上咱江北哥?”
“听说昨晚被婆婆骂得狗血淋头,今天估计连门都不敢出了。”
林昭昭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冷笑。
她掏出蒲扇,咔咔打开,往自个儿脸上一扇,找了张小板凳,正大光明坐在院子中央。
阳光斜照,她仰着头,一边晒太阳一边摇着扇子,动作慢悠悠,神色里透着一种“我娇气惯了,你们随便说”的架势。
围墙外的村妇全傻了眼。
“她、她这是……干嘛?”
“坐着晒太阳?”
“她还真当自己是大少奶奶呢!”
沈母本来还想着等儿媳出来再骂两句,结果看见昭昭这副姿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林招娣!
你个死丫头,才天亮就不干活,还敢坐着装大户人家的小姐!”
昭昭眯着眼,继续摇着扇:“娘,我娇气,身子骨弱,昨晚冻得腿都首不起来了。
下地活,恐怕不行。”
一句话,把沈母气得心口疼。
可偏偏,这话她还真挑不出错——新媳妇娇弱,总不能真逼死了?
要真出事,村里人第一个说她这个婆婆狠毒。
墙外的看客顿时议论起来:“林招娣这招硬啊,赖上了!”
“可不是么?
她身子本来就虚,真要倒地上,沈家也得认。”
昭昭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心头冷笑。
她娇气?
她就娇气给你们看,先把这张“体弱不能干活”的牌打到底。
等她把自己的绣品和药膏路子铺开,赚了第一桶金,看谁还敢说她是废物。
沈母咬牙:“行!
你娇气,你就坐着!
咱沈家,不差你一个人干活!”
林昭昭微微一笑:“谢谢娘体谅。”
沈母气得首哆嗦,转身回屋,重重关上门。
墙外,村花马春英悄悄咬牙:“林招娣,还真蹦跶起来了?”
她眼神里划过一丝阴毒。
——这娘们,不能让她得意太久。
昭昭却心知肚明,马春英、杨文静这帮人,后头少不了搞事。
但她不怕,她早晚得一个个收拾。
她靠在竹椅上,手里扇子摇得飞快。
脑子里,却己经在盘算:——先从沈家的后院下手,把那块荒地收拾出来,种点蘑菇和鸡。
——然后,拿出前世传下来的刺绣本事,做几方精致的手帕,送到供销社探探路子。
——至于沈江北……呵,冷面军官?
等着瞧,她林昭昭早晚把他掰弯成“宠妻狂魔”。
太阳渐渐升高,院子里的热度跟着上来。
林昭昭拍拍身上的蒲扇灰尘,站起来,嘴角一挑。
“娇气?
我娇着,把你们全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