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生烛影

灵堂的穿堂风带着龙涎香特有的腥苦，九重素白纱幔在柳嫣然眼前翻卷如浪。

她跪坐在云锦蒲团上，手背突然传来灼痛——三寸长的香灰正落在静脉处，烫出一弯新月疤痕。

这痛觉太过真实。

柳嫣然猛地抬头，黑色绸缎覆盖的楠木灵柩撞入视线。遗像里父亲温和的笑容凝固在相框深处，电子香烛在供桌上投射出惨白的光。

这是三年前的场景，却又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那些被血浸透的婚纱碎片、天台呼啸的风声、柳思思嵌着碎钻的指甲划过她眼角的触感...

"姐姐节哀。"珍珠耳钉的冷光刺破回忆，柳思思戴着黑纱的俏脸突然贴近。

少女指尖的鸢尾花香混着福尔马林气息，冰凉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腕骨，"爸爸在天之灵，肯定希望我们姐妹和睦。"

柳嫣然盯着灵柩前跳动的长明灯。

前世就是这样，这盏用鲛人油制成的往生烛燃了四十九天，最后在林雪莉的狂笑中化作青烟。而此刻烛火正在青铜灯盏里诡异地扭曲，明明没有风，七颗主烛却摆成北斗吞月之势。

"我去换炷香。"她霍然起身，孝服广袖扫过鎏金香炉。

檀香灰簌簌落在柳思思新换的高定套装上，在黑色羊绒面料烫出点点星斑。

穿过灵堂侧门时，守夜人陈伯的诵经声忽然停顿。

老人手中九眼天珠转得急促，布满老年斑的眼皮微微抽搐。

柳嫣然记得这个表情——前世她在婚礼前夜被推下天台时，守在消防通道的正是这张布满沟壑的脸。

休息室的密码锁泛着冷光。

柳嫣然按下母亲忌日数字时，指尖残留的香灰在键盘上印出淡金色痕迹。

保险箱开启的瞬间，蓝宝石项链在黑暗中泛起量子纠缠态特有的幽光，这是母亲实验室最后的遗物。

"抓到你了。"林雪莉的叹息如毒蛇吐信。

柳嫣然转身时，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