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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周国栋站在幼儿园铁艺大门前，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紫檀拐杖上的蟠龙纹。五点十分的夕阳将银杏树染成透明的琥珀色，叶片间隙漏下的光斑在他藏青色中山装上跳动。

“周教授！”

清脆的女声刺破放学的喧闹。他转头时，一片银杏叶正巧落在那人发间。秦晓薇穿着墨绿色真丝衬衫，领口两粒纽扣松开着，弯腰抱起小女孩时露出半截雪白的后颈。她右耳垂三点朱砂痣随动作轻晃，像是三滴将落未落的血。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家长。"孙女朵朵拽着他的衣角，“王雨桐妈妈开服装店的。”

周国栋看着女人走近，她身上有股冷冽的檀香混着奶糖的甜腻。当他接过她递来的家长联络册时，发现她的指甲涂着淡青色，边缘有细小的裂痕。

"您就是朵朵爷爷？“她笑的时候眼尾纹路很特别，像揉皱的洒金笺，“总听朵朵说爷爷会讲《山海经》里的故事。”

他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没有戒痕。身后传来其他家长的私语：“听说刚离婚…前夫包工程的…”

暮色渐浓时，周国栋站在车库门前掏钥匙。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带研究生做鸟类观测，那些在红外镜头下交颈的白天鹅。秦晓薇耳后的朱砂痣在记忆里灼灼发亮，比观测站记录的毕宿五还要刺目。

二楼书房，他翻开蒙尘的《洛神赋》，夹在书页里的银杏书签脆得几乎碎裂。落地窗映出他保养得宜的面容，六十二岁的男人在暮色中抚摸自己尚未松弛的下颌线。抽屉最深处，赵淑贞年轻时的照片在黑暗里泛黄，照片背后是他用钢笔写的"此生挚爱”。

手机突然震动，家长群弹出新消息。秦晓薇的微信头像是一枝带露水的白山茶，朋友圈最新动态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定位在某家法式甜品店。

窗外的银杏树沙沙作响，他想起下午那片落在她发间的叶子。在给甜品店点评软件打五星时，手指不小心蹭到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