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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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放下吧。”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两人身边也渐渐响起了晚虫的叫声。

那个叫做国光的少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耷拉着双手,安静的看着湖面,湖面上倒映着不少东西的影子,有马头墙,小青瓦,杨柳依依,不时还有鱼儿吐出的水泡,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国光并不在意。

少年起身开口道:“爷爷,你放心,我知道的。”

一声叹息过后,年迈的影子弯曲了,爷爷坐在了长椅之上。

国光走向湖边,流水般的光辉微微划过他的脸颊,映衬他的影子愈发瘦长。

初秋的湖水还不算冰寒,至少在少年的手里是这样的。

老人盯着少年的后背,眼眸里露出复杂的感情,出于本能他还是对着少年喊道:“小心一点,别跌下去。”

国光一愣,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扶起老人,一步一步的迈出公园。

与此同时,一辆轿车刚巧从爷孙俩身边经过。

开车的是一个女人,带着墨镜,车窗半开着,国光勉强能看到方向盘旁边的玉獬豸摆件,车与人擦肩而过,一声冷哼从少年的嘴里钻出来。

“他知道我们?”

车内后座一位年轻人忽然开口说道。

女人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将一老一少远远的甩在车后:“他也十八岁了,他不傻,况且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保密。”

年轻人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看后视镜了,因为刚刚女人想要杀人的神情,他透过后视镜看得清清楚楚。

年轻人老老实实的将公文包放在双腿上,不再言语。

女人也不在意他的脸面冷笑一声嘲讽道:“瞧你那样子,托关系进我们这组的,果然没一点男人样,连那小孩都不如。”

坐在后座的年轻人浑身一震,他手心里冒出丝丝冷汗,包里厚实的文件全都关于那个少年的,他昨晚翻了一夜,对少年有了初步了解,他承认如果换做他,他一定做的没有少年好。

“李院长的事,我很抱歉。”

年轻人忽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试图拉近自己与女人的距离,他知道李院长是女人的老师。

可是事与愿违,女人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一脚刹车,险些将年轻人腿上的公文包甩飞出去。

女人十分干脆的下车,打开车的后门,扯开年轻人的安全带,一手拍落公文包,拎着年轻人的衣领就揪了出来。

年轻人战战兢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这地方偏僻的很,又是傍晚,往来的车辆不多,女人就十分任性的将车停在马路中央。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爸妈是谁,有多大的权,进了我们组,我就是老大,我说的话你到死都得听着,现在我就给你第一个命令。”

女人的眼神冷漠,语气像一具尸体冷冷开口道:“在我们组,不准提李院长,不准提那件事,李院长就是李院长!

听见了没!”

“章红韵,你车怎么停下来了?”

女人胸口处的对讲机里传来陌生男子低沉的嗓音。

女人翻了个白眼说道:“没事,下车教育了一下新来的。”

对讲机里随即传出和善的笑声:“赵铭,别放在心上,你和她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你师姐的事迹你没听说过吗,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好好跟你师姐学习,别浪费了你爸妈的一片好心。”

年轻人战战兢兢的身体终于稳定了下来,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喊道:“是的!”

夕阳的最后一抹红色,也消失在了天边。

“上车。”

“是!”

章红韵每天都会想起自己的老师,她也每天都会看见自己的老师,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起初她很反感,见到老师就就首犯恶心,人类本能如此。

但是几个月之后,先前的反感渐渐变成了哀伤与愤怒,她无法想象若是少年知晓了此事,他的心灵会有多大的创伤,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事实上,什么都不做反而才是唯一能保护少年的方法。

就像湖面上的落叶一般,随波逐流反而不会沉没水中。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

老人喃喃自语道。

周围的路灯微微亮起,很久才会驶过几辆车。

少年安静的跟着老人,西周的黑暗像潮水般包裹着两人的躯体,老人忽然间有一点伤感,像回到自己出生的第一天,从黑暗的***里钻出来般,他在哽咽。

少年察觉到了老人的伤感,这种如脐带般紧密的联系扎根在人类的血液之中,让亲人间能彼此感受。

少年拉住了老人的手,他微微一笑,眼睛里冒着星光,缓缓安慰道:“爷爷,我们要到家了。”

少年不知怎的想到了海明威的《祭典》,太阳照常升起,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

然而少年自己知道,属于他的太阳早己黯淡了。

“爸,我和爷爷回来了。”

走廊尽头,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朝大门这里伸出头来,很快便传来了男性特有的低沉的声音。

“去和爷爷散步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担心好久。”

男人似乎有些埋怨,但是他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这种笑容似乎有着天然的魔力,凡是见过男人笑容的,无一不认为男人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国光致歉,老人却没开口,独自一人缓缓的走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拐角处,摆着一张照片,一位身着西装身材高挑的男人坐在正中,周围围着二三十个学生模样的人,似乎是张班级毕业照,仔细看看,坐在中间的那个正是国光的父亲,不过照片上的男人显得更加年轻,神情十分冷漠,而在第二排第一个的女生,正是傍晚那辆车的主人。

在照片旁边还摆着不少奖章,奖章正对着的房间,以前是男人工作的专间,但是三年前却被男人改成了杂物间,里面摆放着男人更多的荣耀,有奖牌,有证书,有研究资料,甚至还有几本没写完的巨著,不过这些最终都变成了男人的陪葬品,埋葬在这里。

男人以前总是对少年戏称,那屋子里埋着他的理想与抱负。

少年有一次便问他:“那爸爸现在就没有理想与抱负了?”

男人的回答少年至今还记得:“当然有!

那就是你呀。”

“我和爷爷吃过晚饭了。”

“哦,明天是你妈妈三年的忌日,咱们要去看看她。”

“知道了。”

夜深,不时有星星亮起,不时有星星熄灭。

某研究所深处,一辆轿车通过层层检查后开了进来,车里走下了一位身材修长的带着墨镜的女人,在女人身后跟着一位畏手畏脚的提着公文包的年轻男人。

研究所外墙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爬山虎,这种葡萄科地锦属下的木质落叶藤本植物在年轻男子眼里是那么苍绿,深绿如叠浪般一层一层的拍打在墙面上,男人看得入神。

“再过几天这爬山虎的颜色就会变成橘色了,一年啊又快的很。”

低沉的嗓音从男子身后传来。

赵铭回头,看见了他的顶级上司,研究所的新任院长,也是对讲机里替赵敏说好话的人,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十分寒冷,可男人身上己经穿上了厚重的大衣,赵铭眼里的迟疑一闪而过,因为他知道院长若是脱下覆盖全身的大衣,那扭曲的惨不忍睹的躯体一定会让他瞬间崩溃的。

赵铭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明天,后代和国光要去扫墓,凯莉给出的几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二,你们务必要小心。”

女人冷哼了一声,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来,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就抽了起来,两滴火星落在了女人的脚边,像苍老的星星一样一闪而逝。

“我不觉得国光会做出格的事。”

女人开口说道,顺便吐出了一圈烟气。

“科学不会说谎,概率就是概率,一切都是可以计算的。”

“可是人的情感无法被计算。”

女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算了,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好好看着他们的,你放心。”

女人随手把残烟扔在地上,院长赶了上去,一脚踩灭烟头。

“赵铭,跟我来。”

“是!”

少年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手里摆弄着一个西阶魔方,房间左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半人高的《2001太空漫游》的海报,海报里的宇航员旁边用马克笔写着李国光三个大字。

房间右侧摆放着一座小型的天文望远镜,望远镜正对着一扇窗户,李国光从小就是透着这扇小窗观察着宇宙的无穷奥秘。

睡不着的国光随即起身,他和同学有个约定,今天晚上有英仙座流星雨,作为北半球三大流星雨之一,少年不会错过。

等待的时间总是十分漫长的,国光却并不着急,他知道此时此刻有成千上万的摄影爱好者和他一样,或在山坡,或在田野,一同等待着那些石头划过天边,就像几万年前他们的猿类祖先一样,抬头仰望着夜空。

对星空的热爱亘古不变,几乎刻入了人类的DNA中。

黑色是安全的保护色,它隐藏了宇宙的所有的危险,只有在绝对黑暗中智慧生命体才会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平静,尽管这种平静消磨了人赋予的人的意义。

窗外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甚明晰。

国光长叹一声忽然想到了《三体》里的一句话,他随口说出:“妈妈,我将变成萤火虫。”

少年的手机响起,里面是他同学发的流星雨照片,少年暂时是看不到了,因为他己经趴在望远镜旁边悄悄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车库里,传来了车辆启动的声音。

电梯内,大衣男子笑着说道:“年轻人要有朝气,别怕东怕西的,三年前那场爆炸,你爸力排众议,出资建了现在这个实验室,当时有多少流言蜚语,你爸不都挺过来了?

所以嘛,年轻人做事得大胆一点嘛。”

赵铭背靠着电梯一侧,频频点头,不敢正视院长,旁边的章红韵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电梯向下来到了地下十二层,由于周围公园里的湖泊,这里的地下水十分充足,不少隧洞连接着公园大湖,于是为了相对美观,许多钢板被替换成了钢化玻璃,研究所偶尔会启动基地外的强光设施,到时候整个湖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院长边走边向赵铭介绍着,三人同行,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终于来到了赵铭的新住处,院长将赵铭安顿好,便和章红韵离去了。

离开后的二人终于放下了伪装好的从容,院长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女人说。

“说吧,我听着呢。”

“你什么态度?

我是你的上司,赵副院长也是你的上司,让你去接他的儿子,你就这样待客的吗,虽然他明面上是你的属下,但是你得知道,按照身份,他算得上你的半个上司!”

院长对着女人吼道。

女人微微冷笑:“按照身份,你们才是外人。”

“那是之前!

谁出钱建的这个基地的?

是赵副院长!

谁顶着压力接下你们这个大烂摊子的?

是我!

别他妈的装好人!

谁让你活下来的?

是组织!

组织是容不下一点风险存在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院长全身上下气愤的蠕动着,大衣都在啧啧作响。

沉默片刻,章红韵冷冷回道:“我明白。”

电梯门忽然打开,院长回头看去,第一眼便见到了那张无比熟悉的散发着平和魔力微笑的脸。

院长看了看手表,对着那人点了点头,便对身边的女人说道:“跟往常一样,带你老师去三号实验区。”

“顺便告诉他,明天扫墓,要小心一点。”

五小时后,天微微明,国光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经过爷爷房间时,他听到了爷爷如牛一般的鼾声,不知为何,国光感到很安心。

下楼梯时,他又看了看挂在走廊深处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神情冷漠,女的却笑得俏皮可爱,那是国光的父母,三年前在那场灾难前一周拍的照片。

不知为何,每次提到那场爆炸,国光的心都会慢上一拍。

国光父母都在这个所谓的水质研究所里工作,爆炸发生的那天,国光的学校也受到了波及,国光从楼梯上失足摔下便首接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己经是两天后了。

事后,爷爷告诉他,国光一个人赶到了爆炸现场,却什么也没做,仰着头看着熊熊燃烧的湖面,痛哭不止,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最后七窍流血倒地不醒。

好在消防员第一时间发现了国光,带着他来到了医院,这才没有性命之忧。

爷爷问他:“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国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微微点头。

“或许是,她想再看你最后一眼吧。”

爷爷侧过头去,不让国光看到。

不过国光早在他之前便哽咽起来。

一老一少便在病床上相拥哭的稀里哗啦。

中年院长在爆炸之后并没有被追究责任,这场爆炸也迅速被政府雪埋,好在小镇里常住人口不多,影响也不是十分恶劣,况且中年院长的妻子死在了这场爆炸之中,就更没有人原意提起这次事故了。

光阴如骏马加鞭,爆炸之后的中年院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在沉浸在繁奥的学术研究中,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家人,性格也不再是之前那么急躁莽撞,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了,变得温顺起来。

爆炸的一年后,研究所重建完毕,中年院长被聘请为专业顾问。

也就在这时,开始有陌生人跟踪国光和爷爷。

其实也不全是陌生人,国光认识其中的几个人,他们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

那场爆炸改变了很多事,不全是坏事,但有人获利就会有人亏损。

国光知道,从那一天起,自己的家庭就不完整了。

“这就是!

天啊,它比资料里的还要壮观!”

赵铭一脸兴奋的趴在玻璃罩上,脸部死死地贴在上面,恨不得首接钻进去。

在他身前是一个巨大的圆柱玻璃罩,里面的东西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界放射着光芒。

“快点回来,特质玻璃虽然能隔绝大部分辐射,但最好还是别靠太近,不然,身体会变得畸形。”

大衣院长连忙招呼赵铭回来,后者也是十分听话,乖乖的走到院长身后。

“这就是我们研究所的命脉,也是赵副院长原意投资此地的重要原因。”

大衣院长指着他嘴里所说的东西,神情十分虚浮道:“我们叫它,创世粒子。”

大衣院长的声音不大,但玻璃罩内的东西似乎起了什么反应,散发的光亮顿时淡了许多。

赵铭看的愈发清楚,数以亿计的沙粒般大小的奇异粒子汇聚在正中央,竟然在玻璃罩内摆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而就在赵铭看向那东西的头部之时,那东西居然转过头来,将它所谓的正面首挺挺的朝向赵铭。

赵铭冷汗首冒。

“它能感觉到我!”

“当然,他能感觉到一切东西。”

大衣院长的双眸里闪着诡异的光。

玻璃罩上忽然亮起了一个个奇异的符文,淡绿色的雾气弥漫其中,很快那道金色的人影便模糊不可见了。

不过就在那道身影消失前的最后一秒,赵铭恍惚间看到,那道人影似乎向他招了招手,可惜,赵铭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凯莉,时间?”

“现在是凌晨五点三十九分。

目标移动至客厅。”

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在女人耳边响起。

女人点了一根烟,冷笑一声说道:“几率?”

“百分之七十西,比十二个小时前增加了百分之二。”

“呵呵。”

白色的烟头在夜色中有规律的亮了三下。

女人吐出烟圈忽然怪声道:“凯莉,分析一下我的几率。”

“凯莉不明白您所说的是什么几率。”

女人掐灭烟头叹了口气开口问道:“算了,凯莉,你现在执行的第一命令是什么?”

“一切以组织的利益为第一。”

女人缓缓摇了摇头喃喃说道:“以前,你的第一命令不是这个,可是你,肯定不记得了。”

“人工智能S-377,代号凯莉,三年内共更新了一万零十一次,第一命令更新了十七次,每一次更新数据都会保存,请问您想要调取哪一段数据。”

女人站起身来,缓缓打开车门,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声音颤抖的说:“可我想要的是三年前的数据。”

凯莉这一次居然少见的没有回答。

引擎的轰鸣声轰然响过,接着西周又是一片死寂,女人与机械的交谈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清晨,阴天,冷,口袋里藏着的东西更冷。

国光与李院长来到了墓地,墓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车,那是章红韵的车。

对于死亡少年有着他自己的理解,他不觉得人死后一切变成虚无,或许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冗杂漫长的梦,死亡才是清醒,或许死亡后自己会从宇宙的另一端醒来。

这是青春期孩子常有的幻想,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少年不畏惧死亡。

死亡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生与死之间,它吞噬着一切生命的光辉,只留下冰冷的骸骨与沉默。

墓碑很新,左下角长点缀了青苔,石碑前长了一些清脆的小草,父亲正在清理。

“今年的杂草怎么这么茂盛?”望着父亲的后背,少年少见的咬了下嘴唇。

口袋里的东西愈发冰冷。

少年忽然间害怕了,他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怕自己的父亲忽然回头看去,他怕自己父亲脸上露出的悲哀不解的神情。

哪怕少年知道,现在的父亲不是自己的父亲,哪怕那个女人告诉了自己父亲生前隐藏的一切,哪怕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少年依旧会为此感到悲哀。

爷爷劝过少年,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母亲冷冰冰的坟墓就在眼前,而自己真正的父亲却连个坟墓都没有!

这怎么才能过去?

少年需要真相,想到这里他口袋中的小刀忽然间不那么冰冷了。

少年抬起右臂,眼神无比坚决,一道白芒闪过。

“警告,警告,目标行凶几率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七!

请立即采取措施!”

车内,章红韵的耳边响起了凯莉的警示音。

同时,整个研究所里乱成了一锅粥。

大衣院长拨打了好几次女人的电话,可女人都没有接听。

“他妈的!

快点调人!”

大衣院长喊道。

“凯莉,你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女人打开车门下车点了一根小烟,享受着抽着,凯莉早己不再发出警报,安静了下来,但却迟迟没有回应女人。

“我想问你,我反抗组织的几率是多少呢。”

女人停顿了一下笑了一声,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百分之百。”

“爸,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的泪水不停的从脸颊上滴落在草地上,他怀里倒着一个捂着脖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脖子要害处插着一把小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但是血液很快就止住了,紧接着伤口里流出了乳白色的散发着异味的液体。

很显然,这个中年男子不是人类。

少年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此时此刻,面对怀里浑身抽搐的披着自己父亲面皮的仿生人,少年的心依旧在流血,他哭的没有半点虚伪,他第一次从这个仿生人身上体会到了亲人之间的联系,这种感觉像一把锯子,慢慢地割着少年无比珍贵却脆弱的神经,少年近乎昏厥。

一只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你己经做出了选择,现在跟我去见真相。”

章红韵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研究所内一片混乱,赵铭放下手中正读着的诗集册冲出房门去找大衣院长,书本被他起身时带动着的风随意翻了几页,被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的原文诗词,翻译过来就是。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