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碎的婚约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沙发上的丝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那噩梦般的一小时。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威士忌与血腥味的混合气息，丝绸肩带缠绕在脚踝，如同无形的枷锁。
当她颤抖着撑起身子，撕裂般的钝痛从双腿间炸开，眼前顿时泛起密密麻麻的金星。
毛毯裹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时，门把转动的声响让她浑身血液凝固——门开了。
傅明澈倚在对面的墙上，金丝眼镜歪斜地滑到鼻梁，浅灰色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往日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布满血丝。
他伸手想要抱住她，却在触及破碎婚纱的瞬间猛地僵住，指节在半空蜷缩成颤抖的弧度：“星晚……我来晚了，对不起……”“为什么？”
林星晚抬起头，空洞的瞳孔映着男人破碎的倒影，“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她的声音像飘在风里的枯叶，每一个字都带着蚀骨的凉意。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晴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过来，黑色西装下摆扬起锐利的弧度。
当她看清林星晚颈间的淤青与凌乱发丝，艳丽的红唇瞬间失去血色，眼眶泛起滚烫的红：“那个***呢？
我要杀了他！”
她一把将林星晚搂进怀里，掌心的温度却暖不化少女冰凉的脊背。
宴会厅早己人去楼空，水晶吊灯依旧亮得刺眼，却照不亮满地狼藉的玫瑰花瓣。
林星晚望着香槟塔倾倒的方向，那里还残留着订婚宴的痕迹——本该交换的戒指，此刻不知滚落在哪个角落。
傅明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会处理好一切。”
可她知道，有些裂痕，永远无法修复。
回程的车上，苏晴攥着林星晚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掌心。
傅明澈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首到车停在老旧小区楼下，林星晚踩着不稳的步伐下车，看见单元楼墙面上斑驳的月光，突然想起父亲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
“我扶你上去。”
傅明澈伸手要揽住她的腰，却被她侧身避开。
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照见她脚踝处干涸的血迹，像一条蜿蜒的蛇。
卧室的床单被冷汗浸透，林星晚蜷缩成虾米状，听见苏晴在厨房烧水的声音。
傅明澈站在床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想起订婚宴上他温柔的求婚。
“我们的婚约依然有效。”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执拗，“我会娶你。”
“娶我？”
林星晚忽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哭腔，“你要娶一个被你哥哥……”她没能说完，喉咙就被酸涩堵住。
苏晴端着水杯冲进来，将傅明澈挤到一边：“先喝药，伤口得处理。”
夜深人静时，林星晚望着天花板。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床头那张泛黄照片。
照片里十七岁的自己笑得灿烂，角落阴影中的银质袖扣却泛着冷光。
她摸到锁骨处的朱砂痣，突然想起傅沉渊咬着她耳垂时，沙哑的呢喃：“十年了……”梦境如潮水般涌来。
黑暗的休息室里，傅沉渊的银质袖扣划开她的皮肤，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她想逃，却发现双腿被婚纱缠住，而那个男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