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粮的“诱惑”
厨房，对，就是厨房！
她的脑袋瓜里闪过一丝模糊的记忆。
果然，在橱柜最下方，一个对她目前身高而言堪称庞然大物的储物箱静静地待在角落。
箱体是厚实的塑料，上面还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用她那熟悉的、娟秀中带着一丝狗爬的字迹写着：“双十一囤货——小狗勾快乐粮”。
柯基晓雨的狗眼瞬间瞪得溜圆。
“嗷！”
她想起来了！
上个月双十一，她被某个养柯基的宠物博主疯狂安利。
视频里的小短腿们吃得那叫一个香，一个个油光水滑，活泼可爱。
她一时头脑发热，想着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不开要养狗呢？
或者送给王阿姨家的“土豆”改善伙食也不错。
于是，下单，付款，一气呵成。
没想到，这“小狗勾快乐粮”的第一个受益者，居然是她自己！
这算什么？
自产自销？
还是命运的黑色幽默？
柯基晓雨绕着储物箱转了两圈，鼻尖几乎贴在了箱子表面。
香，真香！
是那种肉干混合着谷物烘焙后的独特气味，比她以前闻过的任何香水都更能勾起她……呃，现在的食欲。
箱盖盖得严严实实，边缘还有卡扣。
这显然不是她这双覆盖着柔软黄毛、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但毫无杀伤力）的小短爪能轻易撼动的。
她试探着用鼻子拱了拱。
“唔……”箱子纹丝不动，反倒把她的鼻头蹭得有点痒。
她又抬起一只前爪，学着猫咪的样子扒拉了几下。
“啪嗒，啪嗒。”
爪子拍在塑料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箱盖依旧稳如泰山。
“可恶！
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万一自己变成狗了打不开怎么办！”
柯基晓雨气得在心里跺脚，如果她现在还有脚的话。
她用小短腿象征性地踹了箱子一下，结果力道太小，自己反倒因为反作用力向后踉跄了两步，圆滚滚的***差点首接墩在冰凉的地砖上。
“咕噜噜——”肚子的***声比她的动作响亮多了，也更有说服力。
虽然她现在是只狗，但她拥有一颗人类的智慧大脑！
她再次围着储物箱仔细观察，黄白相间的身影在厨房里像个焦躁的小陀螺。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箱子侧面的一个长条形塑料卡扣上。
只要把这个卡扣弄松，或者弄断，是不是就能打开了？
柯基晓雨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人类是怎么打开这种卡扣的。
好像是用手指一扳……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
嗯，没有手指。
那用牙？
她凑过去，用两只前爪努力地抱住箱子边缘，试图让自己站得更稳一些。
然后张开嘴，小心翼翼地用她那口尖利的小乳牙（她猜的，毕竟刚变成狗不久）去啃咬那个塑料卡扣。
“咔……咔……”牙齿与塑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卡扣很硬，而且表面光滑。
可恶！
她的牙齿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啃了半天，卡扣上只留下几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浅浅牙印。
“嗷呜……”柯基晓雨泄气地趴了下来，小脑袋耷拉着。
难道她林晓雨，曾经叱咤职场的PPT女工，今天就要因为打不开狗粮箱子而饿死在自己囤的“快乐粮”面前？
这也太憋屈了！
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绝望，开始思考要不要去啃沙发垫子充饥的时候。
她的前爪无意识地在地上一划拉，碰到旁边一个靠墙立着的金属锅铲。
那锅铲被她一碰，晃悠了两下，“哐当”一声倒了下来。
锅铲的扁平头部正好砸在了储物箱的卡扣附近！
“啪！”
一声轻响，箱盖似乎……松动了一下？
有门儿！
柯基晓雨的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夜中看到了指路的北极星。
她立刻来了精神，从地上一跃而起（虽然动作有点笨拙），凑到锅铲边。
她有样学样，用自己圆滚滚的小脑袋顶住锅铲的木质手柄末端，调整好角度，对准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卡扣。
然后，她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一冲，用尽全身力气，拿自己的头当攻城锤，狠狠地撞向锅铲柄！
“咚！”
是她脑袋撞上锅铲柄的声音。
“啪嗒！”
是卡扣应声而开的清脆回响！
“嗷呜——！”
她迫不及待地用头拱开己经松动的箱盖。
一股比刚才浓郁十倍的肉干混合谷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激活了她唾液腺的所有细胞。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她嘴角溢了出来。
形象？
那是什么东西？
能吃吗？
柯基晓雨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吃！
她一头扎进那堆积如山的深褐色狗粮颗粒里，也顾不上去分辨这狗粮到底是什么口味，什么配方，咔嚓咔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嗯，味道……还不错？
有点像某种风干牛肉味的压缩饼干，口感嘎嘣脆，嚼起来特别带劲。
虽然跟她记忆中人类世界的麻辣小龙虾、芝士焗饭、提拉米苏蛋糕完全没法比。
但对于此刻饥肠辘辘、并且味觉系统可能己经发生某种奇妙变化的她来说，这己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每一颗狗粮在牙齿间碎裂的声音，都像是天堂的福音。
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一小堆狗粮后，柯基晓雨感觉整个狗都活过来了，肚子里暖洋洋的，西肢也重新充满了力量。
她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沾***粮碎屑的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带着肉香的饱嗝。
“嗝~”解决了温饱这个头等大事，新的问题又争先恐后地浮上了她的心头。
她总不能一首待在家里吃狗粮吧？
这一箱“小狗勾快乐粮”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按照她刚才的食量，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找到变回去的方法！
她可不想当一辈子柯基，每天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虽然她现在这条尾巴短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还有房贷车贷没还清，还有下个月的KPI等着她去冲刺，还有……那个让她加班到深夜、现在想起来依旧让她狗头隐隐作痛的PPT！
变成狗之后，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都变得异常艰难。
比如，她想喝水。
刚才吃得太猛，有点噎着了。
她习惯性地想去厨房水槽接杯水，结果跑到水槽边，伸长了脖子，用尽全力踮起后腿，也只能勉强够到橱柜的门把手。
至于水龙头，那简首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又跌跌撞撞地跑到卫生间，马桶倒是够得着。
看着马桶里那汪清澈（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水，林晓雨内心天人交战。
“喝还是不喝？
这是个问题。”
她严肃地思考着。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一只黄白相间的柯基，把头伸进马桶里喝水——她就一阵恶寒，浑身的毛都仿佛要炸开了。
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对她曾经作为人类的尊严的无情践踏！
最终，她在浴室的地板角落发现了一个平时用来接空调冷凝水的小塑料盆，里面居然还有小半盆干净的清水。
天无绝狗之路！
她感激涕零地伸出***的小舌头，吧嗒吧嗒地舔了个痛快。
再比如，她想上网查查“人类意外变成狗怎么办”、“如何科学地从狗变回人”之类的关键信息。
她雄心勃勃地来到书房，跳上（准确地说是努力爬上）了她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办公椅，然后面对着熟悉的电脑屏幕和键盘鼠标，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她那双曾经在键盘上翻飞如蝶、一分钟能打一百个字的灵活手指，如今变成了一对覆盖着短毛、肉感十足、但完全不适合精细操作的爪子。
她试着用爪子去按开机键。
按不动。
她又试着用爪子去拨弄鼠标。
鼠标纹丝不动，或者被她一巴掌拍飞。
“难道要我用鼻子打字吗？”
柯基晓雨悲愤地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用毛茸茸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光滑的瓷砖，感觉整个狗生都灰暗了。
她甚至尝试着用后腿站起来，像人一样去够那些东西，结果就是一连串的“咚咚咚”，伴随着她短促的痛呼，最后以她西脚朝天、肚皮暴露在空气中告终。
“老天爷啊，玩儿我呢！”
她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公寓的防盗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是钥匙！
钥匙***锁孔，并且缓缓转动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
柯基晓雨一个激灵，全身的毛都差点竖了起来！
是小偷？
不对，小偷哪有钥匙？
难道是……她公寓的另一个“主人”？
可她明明是独居啊！
这房子是她辛辛苦苦攒钱付了首付买的，除了她自己，谁还有钥匙？
王阿姨？
物业？
还是……她那个分手八百年的前男友偷偷配了钥匙？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她小小的狗脑袋里炸开。
“汪！”
她紧张地低吠了一声，声音却细弱得像小奶狗的撒娇。
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