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断头
月光穿透ICU的百叶窗，在他手背映出斑驳的齿痕——那是三小时前妹妹咬的。
"脑震荡患者需要绝对安静。
"护士第三次探头警告时，林寒终于锁死了病房门。
檀木盒在掌心发出蜂鸣，盒盖内侧的饕餮纹正在吸收月光。
咔嗒。
暗格弹开的瞬间，《太虚剑冢图》裹着寒气铺满病床。
泛黄的帛书上，昆仑山脉某处裂谷闪烁着红芒，与青铜残片的缺口严丝合缝。
林寒的太阳穴突然刺痛，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那场导致他陨落的秘境夺宝战，陈昊的魔刃正是插在这个坐标点。
"哥！
"病房门被撞得哐当作响，林小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马尾辫上沾着夜露。
她校服第二颗纽扣不见了，锁骨下的青莲胎记若隐若现："周教授说U盘里的资金流向..."声音戛然而止。
林寒闪电般扣住妹妹手腕，重瞳深处泛起紫芒。
混沌真元顺着经络游走，在膻中穴遭遇冰冷阻碍——三根锁魂钉正封堵着灵脉枢纽，针尾雕刻着九头蛇图腾。
"三年前那场溺水...不是意外对吗？
"他声音沙哑。
记忆闪回那个盛夏，十二岁的小雨从游轮坠海，救生员打捞了西小时才找到人。
林小雨突然剧烈颤抖，青莲胎记迸发青光。
病床上的帛书无风自动，青铜残片悬浮而起，在两人之间投射出全息影像：穿黑袍的术士正将骨钉拍入昏迷女童的胸口。
"蓬莱...归墟..."妹妹瞳孔扩散，吐出晦涩古语。
她的指甲突然暴涨三寸，在林寒手臂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哔——！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林振南的血压值极速下跌。
林寒并指如剑点向妹妹后颈，混沌真元在触碰到锁魂钉的瞬间，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响起机括转动声。
林寒抱着昏迷的小雨滚到床底，三枚淬毒弩箭钉入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窗外倒吊下黑影，防毒面具的眼部泛着红光——是东南亚黑市流通的"血蝠"单兵作战系统。
"真是热闹。
"他扯下输液管缠在掌心，重瞳穿透墙壁锁定三个热源。
前世在魔界深渊猎杀夜叉族的经验派上用场，抬脚将医疗推车踹向门口。
轰！
定向爆破的冲击波震碎玻璃幕墙，林寒用身体护住妹妹，任由碎渣在脊背划出血线。
浓烟中寒光乍现，忍者刀劈开烟雾首取咽喉，却在最后一寸被青铜残片挡住。
锵！
金石相撞的火星照亮袭击者颈侧——血色蜘蛛纹身正在蠕动。
林寒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纹身，分明是苗疆噬心蛊的具象化。
"小雨交给你。
"他将妹妹塞给闻讯赶来的护士长，翻身跃出窗外。
十五层高的外墙上，袭击者正用磁力靴攀向天台。
夜风裹着雨丝抽在脸上，林寒徒手扣住排水管裂缝。
混沌真元在指尖凝结冰霜，每一步都在金属表面留下霜花。
前世独创的《凌虚步》在炼气期施展，肺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天台铁门在眼前重重闭合，他却露出冷笑。
重瞳捕捉到门缝渗出的黑雾——是魔修最爱的蚀骨瘴。
"这么想玩？
"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空中绘出焚天符。
这是金丹期才能驾驭的秘法，此刻靠着混沌真元强行催动，七窍顿时涌出鲜血。
幽蓝火焰吞没蚀骨瘴的瞬间，林寒撞破铁门。
等待他的不是杀手，而是悬浮在半空的青铜残片。
残片尖端指着东南方，那里是老城区的筒子楼。
手机在裤袋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照片：周教授被人反绑在解剖台上，太阳穴顶着消音手枪。
"调虎离山？
"林寒抹去眼角血渍，突然笑出声。
他抬手震碎消防栓，在水幕中捏碎玉坠——这是前世炼制的替身傀儡，最后一次保命机会。
水雾凝结成另一个"林寒"冲向楼梯间，本体却纵身跃下天台。
夜风灌满病号服，他在坠落中凝视掌心的青铜残片，那些前世参不透的铭文突然清晰起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锈蚀的消防梯在脚下发出哀鸣，林寒把妹妹裹在顺来的白大褂里。
小雨的体温正在急剧上升，青莲胎记渗出金色血珠——这是瑶池圣女觉醒的前兆。
301室的门缝渗出血腥气，他抬脚踹门的瞬间突然收力。
重瞳透视显示，门框缠绕着肉眼难见的琴弦细丝，末端连着俄制破片雷。
"周老，还活着就咳嗽两声。
"他用脚尖挑起易拉罐。
"咳咳...配电箱..."门内传来虚弱的回应，夹杂着金属碰撞声。
林寒瞳孔骤缩，配电箱的电流声里藏着倒计时！
轰！
气浪掀飞整面承重墙时，林寒抱着妹妹破窗而出。
灼热气流掀开他的上衣，后腰处的龙形胎记与青铜残片同时发烫。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五百年前有个青衣修士，将半块残片拍进婴儿后背。
"原来如此..."他在下坠中大笑，任由玻璃碎渣划破脸颊。
青铜残片突然迸发青光，地底传来龙吟般的震动，整栋筒子楼开始倾斜。
三十米外的垃圾站顶上，周教授被人用胶带封着嘴，浑浊的瞳孔映出奇景：林寒脚踏青光悬浮半空，怀中少女周身绽放金莲虚影，而他们下方——整片老城区的地基正在浮现巨型阵图！
"锁龙阵！
"林寒重瞳渗出血泪。
他终于明白陈家为何执着林氏老宅，这下面镇着上古应龙骸骨，而小雨灵脉里的锁魂钉，分明是阵法的活体阵眼。
手机在爆炸残骸中响起，苏雪柔发来明日订婚宴电子请柬。
照片背景里，陈昊把玩着龙纹印章，而他身后博古架上的玉佩，正刻着锁龙阵的阵纹。
"哥..."小雨突然睁眼，瞳孔变成璀璨的金色，"东南方三十里，有东西在呼唤我。
"林寒望向她指的方向，那是林家荒废二十年的祖祠。
前世他亲手烧毁的地方，此刻在重瞳视野中，正吞吐着滔天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