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凶宅租客霉味像湿抹布般糊在鼻腔里。林夏捏着鼻子跨过 404 室门槛,
鞋底碾过地上卷曲的墙纸残片,发出细碎的脆响。夕阳透过锈迹斑斑的防盗窗,
在积灰的地板上切割出血红色的格子,像某种古老的祭祀阵法。"这破房子能便宜成这样?
" 她踢了踢剥落的踢脚线,墙皮簌簌落下,露出后面泛黄的报纸。
1995 年的新闻标题刺痛眼球 ——"老城公寓灭门惨案,凶手至今在逃"。
房东是个驼着背的中年男人,钥匙递过来时始终低着头,手指关节泛白。"水电费押一付三,
合同签了就不退。" 他催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晚上... 晚上别乱碰东西。
"夜幕降临后,怪事接踵而至。衣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林夏攥紧台灯,
光锥里漂浮的尘埃突然凝固,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空气中游走。她壮着胆子拉开柜门,
霉味骤然浓烈,门后贴着的符纸在穿堂风里哗啦啦响,朱砂绘成的鬼脸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叮 ——"电梯运转的嗡鸣刺破寂静。林夏透过猫眼望去,走廊尽头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照出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住在 401 的李老太太,
此刻正踮着脚往 403 室门口放祭品:一碗白饭插着双筷子,旁边摆着熄灭的香烛。
"老太太,这么晚了..." 林夏打开门,话没说完就被李老太太浑浊的眼神定住。
老人枯柴般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泥垢。"姑娘,
" 她压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这房子不干净。二十年前... 那些被缝了眼的人,
还在找替身呢。"林夏浑身发冷。还没来得及挣脱,老人突然松开手,蹒跚着走向楼梯。
她的影子在地面拖得老长,后脑勺光秃秃的,像是被人削去了头皮。尖叫撕裂夜空时,
林夏正蜷缩在床角。她冲出门,看见李老太太趴在一楼水泥地上,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白发间渗出的血在月光下泛着乌青。保安举着手电筒,
光束扫过老人圆睁的双眼 —— 眼球上密密麻麻缝着黑线,像两尾垂死挣扎的蜈蚣。
警笛声中,林夏逃回 404 室。她颤抖着锁上门,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
忽然听见床底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老旧的檀木床发出***的吱呀。林夏咬着牙趴下身,
手电筒光束里,一本封皮脱落的日记静静躺在灰尘中。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照片,
七个身着寿衣的人围成圆圈,每个人的眼睛都被红线缝成诡异的弓形。日记的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1995 年 3 月 18 日,王木匠又带来个姑娘。
她的眼睛真漂亮,像浸在血里的珍珠... 等下要把她的眼皮翻起来,
用缝尸线... 嘻嘻,这样她就能永远看着我了..."林夏的胃突然痉挛。
她后退时撞翻了床头柜,相框里的房东照片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脆响中,
她赫然发现照片里的男人脖颈处缠着黑线,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
和李老太太尸体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天花板再次传来抓挠声,这次比以往更急切,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壁而出。林夏盯着摇晃的吊灯,
突然想起李老太太的话 —— 缝了眼的人,还在找替身。
第二章午夜哭声天花板的抓挠声越来越急,像有人用生锈的铁钉在林夏的神经上刮擦。
她盯着摇晃的吊灯,灯泡在电流声中忽明忽暗,投下的阴影里,
房东照片的玻璃碎片拼成诡异的笑脸。"冷静,冷静..." 她深呼吸着后退,
后腰撞上书桌。日记本从掌心滑落,泛黄的纸页哗啦啦散落在地。林夏突然注意到,
其中一页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形状像极了滴落的血滴。哭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那声音从隔壁 403 室渗进墙缝,像是有人把浸了水的破布塞进喉咙。林夏僵在原地,
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突然拉长,像被无形的手拽向 403 室的方向。
"叮 ——"电梯运转的嗡鸣刺破寂静。林夏猛地转头,
看见门缝下闪过一道红光 ——403 室的门把手上,挂着串正在摇晃的铜铃铛,
红绳上的流苏在月光下晃出诡异的残影。她突然想起李老太太尸体旁散落的铜铃,
那些铃铛的纹路和这串一模一样。"一定是幻觉..." 她喃喃自语,
摸出枕头下的防狼喷雾。走廊的感应灯坏了,月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
像无数双扭曲的手。林夏贴着墙根挪动,每一步都踩碎满地的寂静。
403 室的门缝里渗出暗黄色的光。林夏屏住呼吸,将喷雾对准门缝,
却听见门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她壮着胆子推开门,霉味扑面而来,
像有人把腐烂的抹布塞进她嘴里。手电筒光束扫过室内,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剥落的墙纸上布满暗红色的手印,有些还带着滴落的痕迹,像未干的血迹。
褪色的窗帘在穿堂风中飘动,露出积灰的供桌,上面摆着半碗发黑的米饭,
插着的筷子早已霉烂。"救... 命..."微弱的呼救声从里屋传来。林夏握紧喷雾,
一步步挪向卧室。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惨绿色的光 —— 是供奉在墙角的观音像,
通体涂着剥落的金漆,唯独面部被凿去,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救我..."声音更近了。
林夏猛地推开门,手电筒光束扫过床铺,被褥下隆起人形的轮廓。她颤抖着掀开被子,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 被褥下只有一副泛黄的骨架,肋骨间缠着褪色的红绳,
头骨的眼窝里塞着两颗染血的玻璃珠。"哐当!"供桌突然翻倒,无头观音像滚到林夏脚边。
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窗台。楼下的路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
她听见衣柜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和白天在自己房间听到的一模一样。
"放过我..." 林夏哭着求饶,喷雾罐掉在地上。柜门吱呀打开,腐烂的气味涌出来,
她看见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每张脸上都缝着密密麻麻的黑线。"砰!
"房门突然重重关上。林夏连滚带爬冲向门口,却发现门把手已经锈死。
她抄起椅子砸向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冷风裹着纸钱飞进房间。她瞥见楼下的空地上,
七个身着寿衣的人正围成圆圈,每个人的眼睛都被红线缝成诡异的弓形。
"子时到了..."沙哑的低语在耳边响起。林夏感觉后颈一凉,
有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眼皮。她拼命挣扎,
却听见观音像的颈部传来骨骼摩擦的轻响 —— 无头的雕像正在转头,
黑洞洞的眼眶对准了她。剧痛袭来的刹那,
林夏想起日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当第七个祭品的鲜血流进镇棺铃,
龙王的封印就会..."意识消散前,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脱离身体,漂浮在半空,
而观音像的颈部,缓缓长出了一颗布满黑线的人头。
第三章死亡轮回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林夏鼻腔发酸。她睁开眼,看见陈默正坐在病床边,
修长的手指翻动着那本从 404 室带出的日记。晨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林夏突然想起昨夜月光下观音像黑洞洞的眼眶。
"你昏迷了两天。" 陈默合上日记,金属书签发出清脆的响声,"医生说你受到过度惊吓,
但我觉得..." 他顿了顿,从公文包里抽出张照片,"这是我在档案室找到的,
1995 年灭门案的现场照片。"照片上,七具尸体呈北斗七星状躺在血泊中,
每个人的眼睛都被红线缝成诡异的弓形。
林夏的手指突然颤抖 —— 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腕上,戴着与李老太太相同的铜铃铛。
"我查过," 陈默压低声音,"所有与这栋公寓相关的人,
死因都与 ' 缝眼 ' 有关。包括半年前突然搬走的 403 室租客,
他失踪前曾在社交媒体发过无头观音像的照片。"林夏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想起昨夜观音像转动的脖颈,以及日记本里那句 "当第七个祭品的鲜血流进镇棺铃"。
难道自己正一步步陷入某个古老的祭祀轮回?"我要回去。" 她掀开被子,
脚踝上的擦伤还渗着血,"公寓里一定还有线索。"午后的公寓像座巨大的坟墓。
林夏和陈默站在 403 室门口,门把手上的铜铃铛已经锈死。推开门的瞬间,
穿堂风卷起满地的纸钱,林夏看见供桌上的米饭竟多出了半碗,筷子尖正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看这里。" 陈默蹲在墙根,手电筒光束照亮了一行刻在砖缝里的小字,
"丙子年甲午月丁未日... 这是 1995 年灭门案的日期。" 他的手指突然顿住,
"等等,丁未日对应的生肖是...""羊。" 林夏脱口而出,想起自己的生肖正是属羊。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供桌,无头观音像摇晃着倒下,
颈部的刻字在灰尘中若隐若现:"替我还债。"陈默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林夏转头,
看见他的影子在地面上诡异地拉长,头顶多出了两只弯曲的犄角。他的瞳孔开始扩散,
倒映出林夏惊恐的脸。"陈默?" 林夏伸手去扶,却被他攥住手腕。陈默的皮肤滚烫,
像是被塞进了烧红的炭块。他张开嘴,
喉咙里滚出不属于人类的低吼:"缝眼女... 要来了..."走廊突然陷入黑暗。
林夏听见此起彼伏的铜***,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掏出手机照明,光束中,
陈默的皮肤开始皲裂,裂缝里渗出金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
"快跑..."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控制不住..."林夏转身冲向楼梯,
却在转角处撞进一个怀抱。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抬头看见李老太太的脸,
老人的眼球上缝着密密麻麻的黑线,嘴角咧到耳根:"姑娘,
该还债了..."尖叫声在楼道里回荡。林夏踉跄着后退,撞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月光倾泻而下,她看见整个公寓的外墙上爬满了红线,像无数条毒蛇在砖缝间游走。
手机突然响起。林夏颤抖着接听,
默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井底传来:"去地下室... 镇棺铃在那里..."信号突然中断。
林夏望着漆黑的地下室入口,想起日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当镇棺铃响起,
龙王的封印就会..."她握紧手电筒,一步步走下潮湿的台阶。霉味越来越浓,
墙壁上的水渍渐渐汇成血红色的掌印。当光束扫过墙角的青铜铃铛时,
林夏的呼吸骤然停滞 —— 铃铛表面刻着的梵文,竟与陈默掌纹里的纹路一模一样。
"叮 ——"铃铛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声。林夏的血液开始沸腾,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脱离身体,
漂浮在半空,而铃铛里渗出的黑雾中,渐渐浮现出七个无头的身影。
第四章缝眼索命镇棺铃的鸣声在地下室激起层层回音。林夏的手电筒光束剧烈晃动,
照见青铜铃铛表面的梵文正渗出鲜血般的红光。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九头蛇的形状,
而铃铛里渗出的黑雾中,七个无头身影渐渐凝实。
"救... 命..."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看见他靠在潮湿的砖墙上,
额头青筋暴起,瞳孔分裂成蛇类的竖线。他的手指长出黑色利爪,抓破了衬衫,
露出胸口与林夏相同的羊形胎记。"你... 你也是属羊的?" 林夏后退半步,
后腰撞上冰凉的镇棺铃。陈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指甲划过砖墙迸出火星:"我陈家世代镇守镇棺铃... 二十年前,
我父亲用七具尸体加固封印,现在轮到我..."他的话被铃铛的炸响打断。
黑雾中的无头身影突然扑向林夏,她尖叫着滚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石碑。
碑文上的血字在震动中显现:"以羊血为引,祭龙王之魂。""快跑!
" 陈默扑向无头身影,利爪撕裂黑雾却震得自己口吐鲜血,
"这些都是被镇棺铃吞噬的工匠... 它们要找替身!"林夏冲向楼梯,
却在转角处撞上冰凉的躯体。李老太太的鬼魂悬浮在半空,
眼球上的黑线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血:"姑娘,
你和我年轻时一样倔强... 可这是命啊..."林夏举起防狼喷雾,
却发现喷嘴被红线缠住。李老太太的手穿透她的胸膛,森冷的指尖触到跳动的心脏:"来,
让我帮你缝上眼睛,这样你就不用再害怕了...""住手!" 陈默的吼声震落墙灰。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露出青铜鳞片,背后长出蛇类的尾椎骨,"我以陈氏血脉起誓,
今日终结这诅咒!"他挥爪劈开镇棺铃,青铜碎片四溅。
林夏看见碎片中映出无数张痛苦的脸,正是日记里记载的工匠们。陈默的血液滴在碎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