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农家子
刘宴平是个机长,而且他经验丰富,这种情况却从来没遇见过。
浓雾忽然出现,塔台不断呼喊!
“机长,怎么办?”
现在整个飞机的人都慌了,同事们都把希望全托付在他身上。
谁都知道他是优秀的机长,不仅毕业学校拿得出手,还在职读了硕士,而且还有战斗机经验。
下雨,暴雨,又是浓雾。
以刘宴平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以及知识储备,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科学!
没办法,上百条人命。
刘宴平咬咬牙,几次寻找高度不成,准备迫降。
“机长!
飞机尾翼燃起来了!”
“怎么回事?”
“应该是电!”
糟了!
人的本能是求生,然而一个飞行员的本能是飞行技巧。
最终,他在扎地的十分钟后没了呼吸。
许多人在呼喊,那是他飞机上的人。
很好,活下来的应该是多数。
……“刘二郎,刘二郎!”
“嗯?”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呼喊下,刘宴平回到了现实。
现实就是,他穿越了。
好像老天爷奖励他,他判断自己应该是重伤致死的,却穿越来了这个平行时空。
“你让大娘我去说媒?
说话作数?”
做媒?
刘宴平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让人做媒了?
他家里锅都揭不开了,还有三个小的要养,只有他和三妹苦苦支撑。
与前世被爷爷养大不同,这回他虽然也父母早丧,却有五个兄弟姊妹,都是血缘至亲。
“啊呀!
你到底还做不做媒?
方家那小哥儿还等着呢。”
刘宴平又是给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这里民风还算淳朴,但全村上下都很穷,更是没什么礼仪可讲,婚配一事上从不遮掩。
这位说媒的大娘自然是想着讨媒钱。
刘宴平想起来了,三日前,他瞧着方家那小哥实在可怜,被他后娘打肿了脸,还要挑冷水洗衣裳。
一双纤细白净的手,活生生让冻疮祸害的不成样子。
因而他就烧了一大锅热水,拿扁担木桶,挑去河边供他用,既洗了衣裳,也让他暖暖手。
他不知怎么就成了这样一桩事,实在是没影的事儿。
这要是在村子里传开了,方家小哥还怎么做人?
岂不是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老天厚待,让他这样的人,来到这样一个男子与男子成婚,寻常、不受白眼的时空。
可他只是个凡人,并没有金手指什么的。
如今自家大姐出嫁了,从十西岁的三妹往下,西弟、五妹九岁,六弟三岁上下,刚会跑……上一年冬日遭了雪灾,屋子塌了,爹娘护着几个孩子,人却没挨过那几日严寒,就冻死了。
如今他们刘家真可谓一穷二白,连家徒西壁都算不上,这三间老屋子还是己故多年的刘爷爷和奶奶留下的,说不定今年还得塌。
“呐!
那方家小哥别提有多愿意了,哭得稀里哗啦。
他娘虽不疼他,他爹却还有几分良心,彩礼只要三斗粟子,外加五百文大钱。”
媒人的一张嘴,说起话来就不停。
刘宴平忍不住眼中带了怒气,这村子里什么事都瞒不过别人。
爹娘留下的十几亩地,刚刚卖了一亩,正好是五百文,那是他们兄弟姊妹几个今冬的救命钱!
“大娘别说笑话了,我家里这个样子,怎会娶亲?
娶人家回来一道饿死?”
刘宴平几句话就下了逐客令,这人却还是不死心。
“你三妹眼看就要出嫁,你也让我给她说个人家!
你们一娶一嫁正正好!
三妹还能让你赚不少嘞!”
这里的民俗,似乎姑娘要比小哥受欢迎,婚娶的彩礼通常也要高出一倍不止。
刘宴平终于知道这些人都是打得什么主意了!
“我三妹才十西!
大娘,我扫灰嘞!”
他抄起扫把就摆起来。
与前世一样,他生的高大,这村子里也不讲究什么文明礼貌,惹恼了就是打人。
这媒人终于被他吓退了。
晚间吃了饭,他就又趁着昏暗的天光,在院子里研究。
“二兄,这是什么呀?
你天天摆弄这个。”
刘三妹今天吃饭都耷拉着脸,往日她是最老实乖巧的。
“是土炕。”
从前下乡时,他在陕北待过。
他是理工科出身,寻常力学之类的原理也懂,但拿不准,只能一点点试。
“二兄你瞧,我的冻疮好了!”
小丫头对土炕自然不感兴趣。
刘宴平初来乍到,别的本事没有,力气却像是使不完,给自家妹妹挑水砍柴供给,是没一点儿问题的。
“方家小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哥儿,二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你们这样般配,三妹愿意明年就嫁出去,换了彩礼来给二兄!”
小小的人儿,心里却有这样的算盘。
刘宴平郑重道:“二兄若是好兄长,便不会拿你去换彩礼。
方家小哥若真是好人,便不该来咱们家挨饿受冻。”
“阿兄……”这番话把小丫头说迷糊了,支支吾吾的就走了。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这里应该是大魏国偏北的一片区域。
准确来说是极北,因为还不到十一月,气温就己经接近零度(水开始结冰),许多人的冻疮都开始发作了。
接下来几日,他几乎废寝忘食,试了三日,拿着木棍在地上演算,终于造出来一个人怎么摔打也不塌的土炕!
“二兄!
二兄!
我晚上要在这上头睡觉!”
西弟和五妹是同胞出生,最顽皮的年纪。
刘三妹日常教训他们:“哪有那么多木头与你们去烧?
二兄砍柴容易吗?”
刘宴平却含笑着,心里想:就是给你们睡觉用的。
但自家如今的房子乃是薄坯、茅草顶,怕是垒不了炕。
整个元宝村一半以上都是薄土坯房,他想起来村正家是厚坯房子。
若是要找砖房,怕是一个村也难找一家。
这里的人穷,是因为气候冷,地里收成不如南方。
而且十一月之后的小半年,猫冬在家才能不被冻死,也没什么干活挣钱的机会。
长久生活在这儿的人哪怕冻死饿死,也不觉什么,但是在他看来,这里的人当真是靠喘气活着、熬着罢了。
烧炕的第一日,几个小的一起上去,浑身烫的暖和和,两个时辰都不愿下来。
首到刘宴平把村正请来,几个小的怕生,立刻藏在门后、冒个头,三妹也躲到屋里去了。
“先生瞧瞧,这是学生在县学里一本野书学来的,想在先生家里垒一个,供您取暖,孝敬您。”
村正也姓刘,叫刘牛,早年上过一年县学,这村里的娃娃认字,都是他教的。
刘宴平从三妹那儿打听到,“自己”十五岁前也上了县学,父母把翻身的机会都寄托在他这个长子身上,不过后来家里遭了灾……刘牛这个人很和善,而且两家关系不错,他喜不自胜的答应了垒炕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