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晨站在楼梯口，望着靠窗位置那个穿薄荷绿连衣裙的身影，喉结不自觉滚动 —— 沈棠雪的裙摆被微风轻抚掀起半寸，像朵即将闭合的月光花。
“老杨，发什么呆呢？”
周野的大巴掌拍在他后颈，震得他差点咬到舌头，“看见没？
学姐连座位都选好了，正对银杏树的位置！
学校论坛上拍的那张‘沈棠雪与秋’的照片，就是在这棵树下取景的！”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氛围感约会’！”
杨清晨白了他一眼，却在看见沈棠雪朝自己挥手时，突然想起论坛里的热帖《论沈棠雪的社交距离：她对所有人都说‘谢谢’，但从未约任何人吃饭》。
她腕间的银色腕表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数据流凝成细小的波浪形状，倒像是在冲他打招呼。
“久等了。”
杨清晨刚坐下，就看见沈棠雪面前摆着两杯杨枝甘露，杯壁凝着水珠，“我了解到新生说过你们军训后喜欢喝这个。”
她的指尖掠过杯沿，杨清晨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薄茧，像是常年敲击键盘留下的痕迹。
“哇学姐你居然记得！”
周野的声音里带着做作的惊讶，“老杨快喝，这可是学姐的‘特殊优待’！”
他挤眉弄眼地用膝盖顶了顶杨清晨，后者差点被吸管呛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沈棠雪垂落的发梢上 —— 在日光下，那发丝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其实今天主要想感谢杨同学。”
沈棠雪忽然开口，搅着杨枝甘露的勺子顿了顿，“晚会那天的合唱…… 很默契。
你的嗓音很好听，音律也很准。”
她抬头时，瞳孔里的幽蓝轻闪，像深海鱼群掠过珊瑚礁。
杨清晨的耳朵瞬间发烫，想起舞台上两人肩并肩的剪影。
他刚想开口，周野己经抢过话头：“那是当然！
老杨从小就是天才型选手，钢琴十级、编程竞赛一等奖，打游戏都是王者段位 —— 对吧老杨？
而且人也很勇敢，有担当！”
“周野你别胡说……” 杨清晨的脸涨得通红，却看见沈棠雪托腮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周野忽然指着沈棠雪的连衣裙：“学姐这件裙子真好看！
是新换的吗？”
他挠了挠头，“昨天实在不好意思，但是今天的沈学姐依旧光彩动人，清新风，果然校花的衣橱是谜一样的存在！”
沈棠雪被他逗得首笑：“今天换了一件方便活动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的休闲装，“你们换了衣服果然清爽很多，军训服确实闷热。”
杨清晨这才想起，两人回宿舍换了日常服才来食堂。
周野穿着标志性的荧光绿卫衣，而自己随便套了件白 T 恤，此刻在沈棠雪的薄荷绿裙摆映衬下，竟显得格外协调。
“其实我……” 两人同时开口。
沈棠雪的脸更红了，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牛排上投下金色碎光。
杨清晨突然想起舞台上她唱歌时的模样，鼓起勇气：“学姐昨天在台上，真的很耀眼。”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沈棠雪抬头看他，眼中的幽蓝化作温柔的湖水，唇角扬起他从未见过的弧度：“谢谢。
能和你一起完成表演，我也很幸运。”
她轻声说，“以后…… 如果我想找你一起练习唱歌，可以吗？”
杨清晨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耳膜。
刚要回应，周野己经拍桌而起：“哎呀光顾着聊天，菜都要凉了！
学姐快尝尝这个糖醋排骨，绝对是三食堂的灵魂菜品！
我去洗手间洗个手，你们慢慢聊！”
“周野你 ——” 杨清晨的***被他 fleeing 的背影切断。
餐桌上突然只剩两人，刀叉碰撞声显得格外清晰。
沈棠雪低头架起一口饭菜，长发垂落遮住表情，却在杨清晨第二次把嫩牛腩挤到盘子外时，递来一张印着橘猫图案的纸巾：“小心些。”
“其实…… 我很羡慕你们的相处模式。”
沈棠雪忽然开口，“周同学很活泼，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他啊，从小就爱闹腾。”
杨清晨想起周野小时候把蚂蚱放进他书包的恶作剧，忍不住笑，“不过人很仗义，有次我发烧到 39 度，他冒雨去给我买药……”沈棠雪听得很认真，偶尔轻轻点头。
远处传来学生们的惊叹声 —— 路过的女生们纷纷掏出手机，***靠窗而坐的沈棠雪，窃窃私语着 “校花居然和男生吃饭”“那个男生是谁”。
周野回来时，餐盘里多了份草莓蛋糕：“学姐，这是三食堂新出的甜品，据说吃了会有‘小幸运’！”
他挤眉弄眼地把蛋糕推到两人中间，“老杨，你喂学姐尝一口啊！”
“周野！”
杨清晨耳尖发烫，却看见沈棠雪大方地拿起叉子，递了一块到他面前：“一起试试？”
两人的指尖在蛋糕上方相触，杨清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窗外的银杏叶突然沙沙作响。
午饭结束时，三食堂己经挤满了慕名围观的学生。
杨清晨鼓起勇气开口：“学姐，我…… 送你回寝室吧？”
沈棠雪微微一愣，点头时耳尖泛起红晕。
两人起身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无数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 —— 让论坛 “实时八卦” 板块瞬间炸开了锅。
路过银杏树时，一阵风卷起落叶。
杨清晨听见沈棠雪轻声说：“其实周同学说得对，你一首都很勇敢。”
他转头看她，却发现她的目光飘向远方，瞳孔深处的幽蓝中闪过一丝痛楚。
腕表数据流再次波动，45：36：12的倒计时清晰可见，却在他眨眼间消失无踪。
“你说什么？”
杨清晨想问，却被迎面而来的同学打断。
“这不是我们的杨学弟嘛，看看他身边，哦~原来是我们的沈学姐呀！”
来的人正是沈堂雪的室友兼闺蜜卢可可。
沈棠雪轻轻敲了一下她的的小脑袋，“可可，你再胡说！”
想起论坛里关于她 “高冷孤僻” 的传闻，突然明白此刻的并肩而行，对她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在杨清晨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时“那我们回去了。”
说着，可可搀扶着沈堂雪手腕，多看了一眼这稚气的少年，笑嘻嘻的比划着再见的动作。
两人进入寝室楼，一阵电流音似乎像威压一样，笼罩整个校园：“第7行代码修改，数据判定正确，即刻启动！”
杨清晨像是恍惚了一下，看了看周围。
不对，这是第二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脑海中再次想起（缸中之脑）论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