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常说古玩行当最忌贪心,可当这块锈迹斑斑的铜片在掌心跳动时,我分明听见血管里奔涌的嗡鸣。
"小林!
货架擦完没?
"前堂传来老板的吆喝。
我慌忙把铜片塞进裤兜,抹布扫过博古架带倒了一只青花梅瓶。
瓷片迸裂的脆响里,某种冰冷的触感顺着小腿攀上来,像是有人用青铜剑脊贴着皮肤游走。
当晚的梦魇来得蹊跷。
我站在环形青铜祭坛中央,十二面铜镜将月光折射成银白色蛛网。
镜中倒影突然齐齐转头,他们的嘴唇开合着同一句话:"荧惑守心,贪狼移位。
"惊醒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枕边赫然落着三枚铜绿斑驳的刀币。
第二天早市我特意绕到西街口。
那个兜售铜片的佝偻老头果然还在老槐树下,褪色道袍上沾着香灰。
"物归原主。
"他浑浊的眼球突然清明如镜,枯枝般的手指戳向我心口,"你拿走的,可不只是块铜片。
"2 镜中预兆阁楼工作间的台灯下,铜片断茬处渗出暗红锈迹。
当我用银针挑开铜锈,那些蝌蚪文竟在宣纸上游动重组,拼出一幅星图。
窗外惊雷乍起,玻璃映出我身后的人影——分明是梦中铜镜里的那个自己,额间闪烁着荧惑星的红光。
修复室内氤氲着松烟墨的焦香。
我屏住呼吸,将最后一片青铜残片嵌进镜框。
铜镜归位刹那,八角蟠螭纹突然泛起幽蓝流光,镜面漾开的水波纹里,浮现出正在过马路的我自己。
下一秒,水泥罐车刺眼的远光灯穿透镜面直射瞳孔。
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冰凉椅背,我盯着手机上14:07的时间显示。
十分钟前镜中预见的车祸场景仍在视网膜上灼烧,而那个本该发生意外的十字路口,此刻安静得能听见梧桐叶落的簌簌声。
铜镜边缘的云雷纹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密裂纹,像一张讥讽的笑脸。
"小林师傅,我们老爷子有请。
"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挡住工作室门口时,铜镜正在檀木盒里发出蜂鸣。
迈巴赫后座放着《星经》残卷,车载香水也盖不住他袖口飘来的硝石味。
后视镜里,我瞥见副驾驶座下露出一角道袍——正是槐树下那个神秘老者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