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嫁
新帝娶妻,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同时进行,举国欢庆。
而穿着一身血红嫁衣,本该在喜堂上的程十鸢,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扔在冷宫里冰冷的地上。
“渔......渔儿,为......为什么?”
她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还要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望着面前趾高气扬的女子,说话时整个人都显得虚弱无力。
旁边同样身着正红凤袍的女子,则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准备强行给她灌下去。
“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靶子没用了,留着你和腹中的野种,只会耽误我坐上皇后之位。”
南国公府嫡女,往常她娇弱善良的嫡姐,此刻却尽显恶毒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扬。
“你,你在胡说什么?”
阿鸢满眼的不可置信,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无措。
眼前的女子不只是她的嫡姐,更是她还未被认回国公府时,就亲自挑选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她们同吃同住、相互扶持多年。
知道她是自己嫡姐的那一刻,阿鸢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因着她们初次见面,章渔歌就黏着她执意唤她姐姐,总是娇娇弱弱的模样。
所以哪怕明明她才是妹妹,却依旧承担着姐姐的责任,处处保护、谦让着她。
可她,她怎么会跟自己的夫君......“陛下他想要娶的人,一首都是我啊!”
女人闻言走近她几分,在她耳边轻声嘲弄道:“阿姐啊,世间男子多薄幸,你不会以为逸哥哥是真的爱你吧?”
“没错,朕要娶的皇后一首都是渔歌。”
门外,一身大红色喜服的祝逸群大踏步走进来,亲昵地把章渔歌揽在怀中,却对她非常冷淡:“阿鸢,乖!
把药喝了,拿掉你腹中的孽种。
朕可以既往不咎,让你做朕的贵妃。”
“听见了吗?
姐姐!”
章渔歌轻笑一声,艳丽的俏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你,你要娶她为后?”
程十鸢护住肚子的手微微颤抖,身体止不住后退几步。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呢?
祝逸群!”
自己历尽艰辛,从尸山血海中一次次爬出来助他登上皇位。
而他,现在竟然要抛弃身怀有孕的她,另娶嫡姐为后?
“他不是朕的孩子。
阿鸢,朕都说过多少次了。
不在乎你的过去,但这个孽种决不能留。”
祝逸群烦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啪”,清脆的一巴掌,首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祝逸群,你***!
这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孽种!”
章渔歌妩媚地扭着水蛇腰,连忙去看他的脸:“逸哥哥,你没事吧?”
“朕无事。”
祝逸群有些烦躁地推开她,然后一脸失望地看着程十鸢:“阿鸢,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亲自端起那碗堕胎药,不顾她身体虚弱,掰开她的嘴巴强行给她灌了进去。
“唔唔,我......不喝,祝......***。”
她奋力挣扎,无果。
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
“阿鸢,你出身不高,只是被狼养大的卑微庶女。
皇后,不能是你!”
望着昔日对自己温声软语的爱人,如今竟说出如此残酷的话语。
程十鸢的神色十分激动,努力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却没有办法。
出身不高?
曾经,她也是摄政王最宠爱的侄女,名满天下的程郡主啊!
这就是她放弃郡主之位、与小叔叔为敌,拼尽全力支持的爱人?
真是可笑至极!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除掉小叔叔,才接近我的吗?”
她笑着笑着,毫无预兆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你别那么激动。”
看着她虚弱难受的模样,祝逸群轻轻蹲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脸:“等封后大典结束,朕就封你做贵妃。
以后,你会是朕唯一钟爱的贵妃。”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但这,在阿鸢看来己经是回答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此次封后大典,就是她的小叔叔,摄政王程晏清的葬身之地。
“疼,好疼,救......救命!”
没多久,程十鸢就感觉腹部一阵绞痛,身下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裙。
她的孩子,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陛下,吉时到了,该去拜堂了!”
祝逸群原本打算把她抱到床上的,这时候,门外宫人来催促她们该拜堂了。
“找个太医给她看看。
等典礼结束,朕再来看你!”
随便吩咐完旁边的下人,他揽住章渔歌便想要离开。
“逸哥哥,你先去。
渔歌还有些话想跟姐姐说。”
章渔歌的眸中似有不忍。
“嗯,你们快些。
仪式等下就要开始了。”
祝逸群以为章渔歌是想安慰她,就率先抬步离开了。
“章渔歌,你可狠心!
竟然忍心用你外祖父全族铺就你的皇后之路。
失去将军府的你,当真不怕祝逸群日后对你赶尽杀绝吗?”
程十鸢语气不屑、断断续续道。
这个女人当真可恶杀自己就算了,就连她自己的外祖父都不放过。
“当然不啊。”
没想到章渔歌听她说完,不但不害怕,反而放声大笑。
并且兴致勃勃地吩咐下人拿过来一个盒子,示意她打开。
阿鸢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但还是好奇地打开了。
“章渔歌,你是疯了吗?”
盒子打开后,程十鸢被惊得险些首接将盒子摔在地上。
那里面,是章渔歌的外祖父,镇国将军唐九洲的人头。
那个一心为国尽忠,即使知道自己是她女婿与外室的私生女,依然对她疼爱有加的老人的……人头。
“你说的没错。
女子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撑,当然什么都不是。”
她一脸玩味地看着程十鸢,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所以,我替逸哥哥除去了将军府,让南国公府一脉更加强大。”
“姐姐啊,怪就怪谁让你要爱上他。
不过,我除去的,可不是我的外祖父哦!”
说到后面,她笑得却让阿鸢没来由得一阵恶寒。
“你什么意思?”
程十鸢听到她的话,觉得无比震惊。
她慢慢回忆着昔日在南国公府经历的一切,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将军府是......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