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望着悬在咽喉三寸处的青冥剑,剑身倒映出自己胸腹间七根透骨钉泛着的幽蓝冷光。
执剑的白发长老指尖凝着法诀,他背后三十六名内门弟子结成的诛邪阵,正将我的脊骨一寸寸碾出裂响。
"林渊,要怪就怪你这具天生绝脉的废体。
"大长老袖中飞出九枚噬魂钉,穿透我琵琶骨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骨发出濒死的咯咯声,"能成为少宗主登仙的踏脚石,是你十世修来的造化。
"雷光劈开夜幕的刹那,我透过雨帘看见断龙崖下浮动的万千冤魂。
那些被抽干灵根的杂役弟子残魂,此刻正在幽冥血咒的牵引下,化作滋养锁龙钉的养料——就像三日前,我在后山禁地撞见师父用活人祭鼎时,那些被扔进炉火的同门一样。
"时辰到了。
"随着大长老结印,插在我膻中穴的锁龙钉突然迸发猩红光芒。
比凌迟更甚的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我清晰感觉到有什么正顺着脊椎被生生抽离。
崖顶狂风裹着血雨,将我的嘶吼撕成碎片。
那是我的灵骨。
当最后一段玉色脊骨暴露在暴雨中时,我听见自己丹田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十六年来如同死物的青铜鼎,竟在灵骨离体的瞬间震颤起来。
鼎身那些歪扭的符咒突然活过来般游走,烫得我五脏六腑几乎化为灰烬。
"不对!
这鼎...这鼎是活的!
"大长老突然暴退三丈,诛邪阵瞬间转为守势。
他手中照妖镜射出的青光里,我残破的躯体正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图腾正在皮肤下游动。
剧痛突然消失了。
我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青冥剑,剑锋上的血珠悬停在雨幕中。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唯有我丹田里的青铜鼎发出洪荒凶兽般的咆哮。
那些被剥离的灵骨碎片突然倒卷而回,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燃起苍白色火焰。
"不可能!
"大长老的惊呼带着颤音,"锁龙钉明明封死了你的..."他没能说完这句话。
当第一簇白焰顺着锁链爬上他袖口时,七十二道雷霆同时劈落在断龙崖顶。
我在雷光中看见自己抬起的右手——皮肤下涌动的金纹正凝聚成某种太古凶兽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