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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青藤女子高中宿舍楼下时,傍晚的残阳正将斑驳的墙皮染成血色。这座建于六十年代的苏式建筑像头蛰伏的巨兽,布满爬山虎的拱形门洞是它张开的嘴。
"309室在顶楼西侧。"宿管张姨从登记簿上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球在我脸上停留太久,"记住,过了十一点别照镜子。"
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直往鼻腔里钻,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映出墙面上大片龟裂的褐色水渍。
"小晚快来!"林晓晓从楼梯转角探出头,马尾辫随着蹦跳的动作晃动。这个自来熟的室友在教务处帮我搬教材时,硬是把我的昵称从"苏同学"改成了"小晚"。
铁质楼梯在脚下发出***,三楼的走廊比楼下更暗。309的墨绿色木门虚掩着,门牌上的铜钉爬满绿锈。推门的瞬间,穿堂风裹着灰尘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寒颤。
"你的床是窗边那个。"短发女生倚在上铺刷指甲油,猩红的刷头在暮色中划出细线,"我叫陈露,她叫方晴。"她朝角落扬了扬下巴,那里蜷缩着穿白裙的女生,正机械地梳着及腰长发。
我的床位紧挨着老式梳妆台,椭圆镜面蒙着层灰雾。当我把洗漱包放进抽屉时,指尖触到某种坚硬的东西——是把桃木梳,梳齿间缠绕着几根枯黄长发。
深夜的月光把树影投在天花板上,枝桠晃动如同鬼手。我翻了个身,木质床板发出吱呀声。寂静中忽然响起梳头声,沙沙,沙沙,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头皮。
"方晴?"我轻声问。借着月光,我看见下铺的被子隆起人形,而梳头声来自——梳妆台方向。
镜子在黑暗中泛着幽光,镜中映出我惨白的脸。不对,我的头发是披散的,可镜中人分明在梳头!那把桃木梳正在镜中缓缓移动,每梳一下就有黑红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