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锦衣之上 纸探花 2024-11-24 08:3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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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钱似乎感受到了大哥眸中泛着的那一丝怒意,当即迎笑着脸说道:“哥,你是场面人,区区几千的玉佩哪能配的上你的气质,你要喜欢这玉佩,明天我让工人用顶级羊脂玉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送你。”

“不用了。”

冷云凡摆摆手,顺手端起边上的酒杯。

酒杯是产自西域的夜光杯。

杯中之物则是身毒国八十一位酿酒师集国内品质最鲜的葡萄,采用当地最古老的九九八十一套酿酒工序精心酿制的葡萄美酒。

冷云凡还未入口,酒香入鼻便已有三分陶醉,他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

昨夜奔波带来的疲惫倦意瞬间消散,一股暖流从腹中直涌而上,弥漫了全身,再一口入喉,只觉舌尖醇香如兰,滑而不涩,甘甜可口,完全不似往日喝的那般酿醇。

他微闭双眼,感受着葡萄美酒带给的丝丝暖意,感觉整个人的气息都安静了下来,可正当他意犹未尽,准备端起第二杯时,却发现桌上所有的夜光杯都已经是空的了。

冷云凡一脸嫌弃地瞪向沈钱:“大气,不是做哥的说你,有时候,咱说话得算话是不是,咱说好戒酒减肥的,咱就好好把那酒给戒了,好不好?”

“这不是馋了吗?就多饮了几口。”沈钱憨笑着,说着话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真的就几口吗?你看看你面前,酒杯堆得我都快看不到你了,明明是你要请我喝酒,自己却把美酒一通喝完,大气,咱做人,不能这样啊。”冷云凡越说越急。

“我不是怕你喝多了跟我一样吗?所以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多喝了一点,我胖点没事,我主要是担心哥你啊,你要是胖成我这样,毁了盛世容颜,可怎办?”

沈钱说着眼泪都快掉下了。

“哎呦,你还委屈上了,不行,这顿酒不算,再吩咐下面送点上来。”冷云凡此刻酒意正盛,说什么都要再喝点。

沈钱坦言道:“酒倒有的是,只是,再送来的可都是些劣酒,我怕不合哥你的胃口啊。”

冷云凡想了想,说道:“嗯,这样,你送点西风烈上来,我很久没喝了。”

沈钱起身欲走:“西风烈?这里就有,我现在就去拿。”

冷云凡望了一眼沈钱肥沃的后背,撇嘴道:“有酒?有酒你还藏着掖着?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懂我。”

西风烈,酒烈。

亦如它的名字一样凌冽。

这种酒,常人喝不过三碗便会倒下,甚至还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而冷云凡却钟爱此款,有时“旧病”复发,喝上两至三口,对于缓解体内冰寒之痛,效果极佳。

说到冷云凡的旧病,还得从他父亲冷傲天说起。

当年,冷傲天任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奉命去往遥远的西方寻找失落的宝藏,在穿越绝地之漠时,不幸遭遇沙尘风暴,数百锦衣卫悉数丧命。

唯独冷傲天被一不明女子相救,疗伤阶段,两人暗生情愫,久而久之,便私定了终身,在遥远西方的某个角落,两人以天地为长,日月为媒,悄悄结为了夫妇。

一年之后,小儿诞生。

两人望着天上漂浮的白云,给小儿取名“云凡”,寓意像天上的云一样平凡。

又是三年,云凡三岁。

那是一个浊云低沉的夜晚,空中还飘着细碎的雨丝,滴滴答答地散落在屋檐上。

那夜,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从此再没有回来过,留给冷傲天的就只有她的名字——惜蕊,以及她发簪所遗的满室余香。

他去找过,方圆百里来来***寻了不下十遍,却还是不见她的踪影,就这样又等了好几个月。

她终究没有出现,也再没有回来过,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奈的冷傲天只好带着云凡返回金陵。

许是在遥远的西方生活惯了,乍一回金陵,小云凡竟是浑身冰凉,冷傲天想尽各种办法无解,山野郎中说他水土不服,日久便会恢复,而宫里太医却说他天生体寒,不能受冻,需要增火驱寒。

冷傲天听从太医建议,拿了药方取了药材,一日三顿煎熬,还把房间内外布满了火盆,可小云凡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身体却是一日更比一日冰寒。

那年八月,骄阳似火。

冷傲天怀抱小云凡坐在紫金之巅,希望离阳光更近,也希望小云凡的最后一程能少点痛苦。

他很想救,可他无能为力。

他很想把云凡送回西方,却已找不到回去的路。

妻子无故离去,小儿又饱受伤寒之痛,此刻的他顿觉天地失色,绝望的脸上满是无奈与无助。

他的心已凉透,即便骄阳再烈,亦暖不了他那颗寒了的心。

酒入愁肠,几度欲心碎。

他掏出酒坛,饮了又饮。

他很想醉。

很想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一切如初,自己还是一个在金陵当差的锦衣卫指挥使,没有去往西方,没有遇到惜蕊,也没有生下云凡,什么都没有,活得自在逍遥。

可所有的一切,终究已经发生。

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他无声地抽泣,满脸泪痕,曾经傲然的眼神此时也变得木讷,他凝望远处,将酒坛高高举起,疯狂地灌着。

三年前,他以为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三年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上天捉弄的一具玩偶罢了。

他累了,他也醒了,他不想再被命运玩弄!

所以,他决定与云凡一起从紫金之巅跳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当当年已经死在了绝地之漠的沙尘暴中。

可就在他走到崖边,准备跃下之时,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叫住了他,冷傲天低头望去,却见云凡正用小舌吸吮着自己残留的酒液,而且身体竟开始发热起来,冰寒之气亦在慢慢退散。

这酒烈的发烫,常人根本无法入口,可小云凡饮入喉间竟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见其有效,冷傲天当即将酒饮入口中,又嘴对嘴地输给云凡,云凡接连喝了好几口,身体果真不再冰寒。

此后,这酒便成了云凡的救命之药,而这款酒的名字就叫——西风烈。

虽然西风烈能解体寒之苦,但十多年过去了,云凡体内“寒气”从未消散,好在现在很少发作,却也能正常生活。

……

天空碧澄,暖风依旧。

一品居外的石阶上突然来了两老头儿,一位翘着雕龙杖,一位抱着酒葫芦,若非两人的脸部还算干净,单凭他们身上披着的粗麻衣衫,很让人觉得他们就是路边求人施舍的乞丐。

“老酒鬼,还有吗?”拐杖老头摇了摇手中酒壶问道。

“旁边就是酒楼,自己打去!”另一位老头将怀中葫芦抱得死紧,没好气地说道。

“你有银子吗?”

“我要那玩意干啥,又不能当酒喝。”。

“没银子,你让我怎么去打酒?”

话音刚落,不知谁人扔下一枚铜板不偏不移正好落在拐杖老头面前,敢情还真有人把他们当成了乞丐,望着孤零零的一块铜板,拐杖老头竟然有一丝心动。

葫芦老头幸灾乐祸道:“呐,现在有了,去吧。”

“好你个老酒鬼,我记住你了,你等着,等我回来,我馋死你!”

拐杖老头捡起铜板进了一品居,很快就提着满满一坛回到葫芦老头旁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准备畅饮一番。

一口入喉,辣而干烈,好似辣椒泡水,掺杂着少许杂粮,

拐杖老头还未完全咽下,就满口吐出:“呸呸呸,这酿的什么破酒?难喝得要命!”

“一分钱一分货,你就一块铜板,人家没给你装水就不错了,你倒还嫌弃起来了。”葫芦老头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脸上满是嫌弃。

“现在的人呐,真是没有一点公德心!”拐杖老头话完,特意瞟了一眼身边那位。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是在说我啊?”葫芦老头也不傻,当即明白了拐杖老头的意思:“好啊,你个老颠仙,居然拐着话头来说我?”

说着竟动起了手,对着拐杖老头一顿捶打,拽头掐脸,那场景就好似两个泼妇在缠打。

拐杖老头一边招架一边说道:“谁让你不给我酒喝?”

葫芦老头收手,怒道:“合着你让我和你下山,不是为了找人,而是为了喝我酿的酒啊?”

拐杖老头深情辩道:“哎呀,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在林子里无聊吗,所以想叫你下山来转转,顺便散散心嘛。”

葫芦老头气道:“散你个老头鬼,我一个人在醉晚林,有酒有肉,快活得很,一点都不无聊,和你下山才叫无聊,人没寻到,酒倒喝了我不少,还尽遭罪。”

“谁说我没找到?”

“在哪?”

“你望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