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日喀则和平机场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高原反应来得比想象中更快,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林悦!
这里!
"我循声望去,看见陈教授站在接机口,他比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
花白的头发凌乱地翘着,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教授。
"我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
他的手掌冰凉潮湿,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他喃喃自语,目光却越过我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雪山。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扎什伦布寺的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更远处,连绵的雪山如同巨人的脊背,沉默地俯视着这片土地。
去往驻地的路上,陈教授一直紧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时不时回头张望,仿佛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
车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
"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教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快了,就快了......"他的声音沙哑,"你来得正是时候,明天我们就上山。
""这么急?
"我有些诧异,"我还没适应高原......""没时间了!
"他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月圆之夜就在三天后,错过就要再等一个月!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驻地是一栋老旧的藏式民居,墙上斑驳的壁画已经褪色,但仍能辨认出一些狰狞的护法神像。
我的房间在二楼,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的雪山。
暮色中,雪山轮廓模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入夜后,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高原反应让我头痛欲裂,辗转难眠。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楼下传来低沉的诵经声,还有铃铛清脆的响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