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夜雨惊弦
二零二五年二月十日,子夜零时十七分,上海外滩。
黄浦江的雾霭裹着铁锈腥气,对岸陆家嘴的霓虹刺破雨帘,在云层折射出猩红斑纹,宛如巨兽淌血的獠牙。陆寒江的黑色风衣扫过外滩十八号湿漉漉的台阶,领口银扣缀着的雨珠簌簌滚落,每一粒都映着海关钟楼残缺的倒影——时针卡在"Ⅶ"与"Ⅷ"之间,玻璃裂痕如蛛网蔓延。
他摊开掌心,青铜扳指在路灯下泛着幽绿荧光。三小时前,虹桥殡仪馆的冷藏柜里躺着穿唐装的周怀谨。法医说死因是心肌梗死,可老人蜷曲的左手食指指节处,分明有道细若蚕丝的割痕。
那是惊鸿指起手式独有的伤痕。
零时三十三分,南京西路暗巷。
雨势骤疾,扳指内侧阴刻的"惊鸿"二字渗出暗红血丝,竟与海关钟声共振嗡鸣。陆寒江耳膜刺痛,恍惚听见金铁交击之音——二十年前青城山竹林,父亲用竹枝敲击青铜磬教他认穴:"膻中三寸入,气贯少商出..."
"叮!"
血珠自扳指雕纹迸溅,坠入东方明珠塔的江面倒影。黑潮翻涌间三具浮尸随浪起伏,喉间新月状血痕刺目惊心。陆寒江瞳孔骤缩:惊鸿指第七重"月蚀"方有此伤!
手机震动撕裂雨幕,陌生号码发来视频——暴雨中的佘山天文台穹顶玻璃上,血绘残月正被雨水冲刷成狰狞泪痕。
零时五十五分,和平饭店旋转门。
冷香混着血腥味悄然浮动。墨绿旗袍女子斜倚鎏金门框,鬓角白玉兰将枯未枯。她指尖青铜钱币穿红绳,绳端血珠欲滴未滴——正是陆家独门暗器"血玲珑"。
"陆先生可知残月映惊鸿的下句?"吴侬软语裹着刀刃般的寒意。她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青黑纹身一闪而过,半幅《璇玑图》缺了"仁智怀德圣虞唐"七字。
陆寒江疾追,南京西路上只剩十二枚佛珠嵌进柏油路面,北斗七星阵末端天权星位躺着半截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