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第17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
听筒里单调的忙音，混着婚纱店香薰机的嗡鸣，那甜腻的橙花香，突然让我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林先生？
"店员小鹿似的眼睛从订单本上抬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您上个月18号不是亲自来取消预约了吗？
"我捏着西装内袋里的天鹅绒戒指盒，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仿佛在提醒我这一切不是梦。
三天前苏璃还窝在我怀里挑选捧花造型，她发梢的茉莉花香似乎还残留在肩头，那是一种淡雅、温暖的气息，此刻却被这甜腻的橙花香掩盖得无影无踪。
手机相册里那张她试穿鱼尾裙的照片，此刻变成了空白相框，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头皮一阵发麻，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们的监控记录。
"店长滑动平板电脑，视频里我独自站在收银台前签字，左手中指戴着我们的情侣戒。
而现实中那枚戒指正锁在床头柜里——苏璃说婚礼前要给我惊喜。
雨点砸在玻璃门上的声响像密集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我冲出店门时撞翻了迎宾架，婚纱图册哗啦啦散落一地。
照片里的新娘们突然都变成了苏璃的脸，她们戴着不同款式的头纱，右耳垂都缀着碎钻耳钉，笑容诡异而冰冷。
市立医院住院部飘着熟悉的消毒水味，刺鼻、冰冷，钻进每一个毛孔 。
我攥着苏璃落在茶几上的护士证，证件照里的她嘴角有粒小痣。
这是她熬夜照顾病患时我发现的秘密，只有凑近到鼻尖相触的距离才能看清，那是独属于我们的亲密时刻。
"苏璃？
我们心内科没有这个护士啊。
"护士长推了推金丝眼镜，推眼镜的动作稍显迟缓，镜片反光遮住了瞳孔，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您是不是记错科室了？
昨天也有个男人来找根本不存在的护士。
"走廊尽头的更衣柜发出吱呀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冲过去按下苏璃常用的0327密码，铁门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