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乱世的起点(精细扩写版)
暮色将青岩村的轮廓揉成宣纸上的淡墨,最后一缕炊烟消散在望星崖的雾霭里。夜凛踩着碎石小径往村西头走,粗麻衣摆扫过路旁新结的蛛网,露珠坠在蛛丝上颤巍巍晃出一道虹。铁匠铺的炉火还未完全熄灭,暗红色余烬里不时爆出几点火星,像被惊飞的赤磷蛾。
"小凛,接着!"吴婶从柴扉后探出半个身子,黍米饼裹着芭蕉叶在空中划出弧线。夜凛凌空接住时,叶片上的晨露沾湿了腕间旧疤——那是去年冬猎时被冰狼抓伤的痕迹,如今在暮春潮湿的空气里隐隐发痒。饼子裂开的缝隙里透出艾草清香,他咀嚼时听见自己后槽牙与砂砾摩擦的细响。
村后峭壁的阴影里藏着条隐秘小径,岩缝间生着荧蓝色的夜光藓。夜凛的草鞋底早已磨穿,脚掌直接感受着石英岩锋利的棱角。当他攀上最后一块凸岩时,晚风突然变得粘稠,裹挟着某种类似陈旧青铜器的锈味。
星空是在瞬间倾覆的。
前一瞬北斗七星还安稳地悬在紫微垣上方,下一瞬天穹便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夜凛眼睁睁看着摇光星迸溅成万千碎片,其中一道紫芒如同嗅到血腥的蝮蛇,闪电般钻入他大张的瞳孔。剧痛从眼窝炸向四肢百骸,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岩缝,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呃啊——!"嘶吼声惊起崖下栖息的夜枭。少年脊骨发出弓弦绷紧般的咯吱声,血管在皮肤下凸起诡异的紫纹。他恍惚看见自己每一根骨骼都化作透明水晶,髓腔内流淌着银河星砂。当痛楚如潮水退去时,额间已多了道菱形的灼痕,像是有人将熔化的星辰烙进皮肉。
水洼里的倒影让他呼吸一滞。原本茶褐色的瞳孔此刻呈现出琉璃质地,细看竟有星云在其中缓慢旋转。指尖轻触岩壁的刹那,花岗岩的千年记忆汹涌而入——他看见岩浆奔流、地脉翻涌,看见初代先民在此处垒起第一块祭坛石,看见十二年前暴雨夜的山洪如何卷走那对抱着婴孩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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