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心痛
大将军谢恒胜脚下步步生风，墨色长枪挥舞，每一击都暗含着山河之重。
一道修长挺拔身影来到院场，谢恒胜收势停下，高大伟岸的身躯立在谢无忌面前，挡住了照射在谢无忌剑眉冷面上的一缕日光。
“八王爷怎么说？”
他低沉粗犷的声音传进谢无忌的耳朵。
谢无忌的心如皮鞭抽打着疼，回答了两个字，“同意。”
“哈哈哈，有空了我跟皇上禀告，下一步安排你和侯府崔小姐成婚。”
谢恒胜宽大手掌擦了一下络腮胡子上的汗珠。
“父亲，和崔小姐婚事以后再说。”
谢无忌冷面一沉，手握了握腰间宝剑，娶她还不如战死沙场。
“不可，大司马既然开了口，只有照办。
如今，我们西大家族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
只有一起结盟，才能保证家族长盛不衰。”
谢恒胜语气不可置疑。
看着儿子有些萎靡，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男子大丈夫，切莫儿女情长。”
谢恒胜又将长枪舞弄两下，严肃说道，“崔府势力强大，与他们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你要为家族着想。”
“我像是家族的一颗棋子。”
“放肆！
男儿不考虑家族妄为人！
休要多话，照做就行，记住，随时把家族兴盛放在心中。”
谢恒胜打断儿子，严厉的看着他。
“报告大将军少将军，侯府崔公子和崔小姐求见。”
小厮跑来汇报。
“来找谁？”
谢恒胜把枪扔给旁边一名穿着灰衣的家丁，准备回去喝茶，一边走一边随口问。
“回大将军，他们说找少将军。”
小厮回。
“带到书房，少将军马上过去。”
谢恒胜看了一眼儿子，自己前往前院正厅。
谢无忌前往书房，脑海还是浮现云昭白皙的皮肤，晶亮的眸子，眉宇间透着英气的小脸。
他摸着腰间口袋里破碎的玉佩，又想起隐现的图形像似地图，如果拼起来真是地图，又是哪里？
“无忌兄，近来可好？”
崔公子崔清扬见谢无忌进了书房，双手作揖问。
“谢崔兄挂念。”
谢无忌作揖回礼。
崔无双站在哥哥崔清扬后面，对着谢无忌做了一个鬼脸。
“崔小姐好。”
谢无忌作揖行礼。
“谢无忌，你从战场归来也不去看望我们？”
崔无双问。
“刚回事务繁忙，耽误了时日，还请崔兄小姐见谅，等手头事务稍闲，定去府上拜访司马大人和夫人。”
谢无忌压下心里憋屈，面色诚恳说道。
“这还差不多。”
崔无双从他哥哥后面走出来，一前一后甩着手，脚步轻轻跳跃着在书房里走了一圈。
她穿着一袭淡粉长裙，秀丽脸蛋儿，嘴角常挂一抹笑意。
谢无忌请他们入座，丫鬟上了茶和点心。
“听说无忌兄和云昭公主己经退婚，不知真假。”
崔清扬轻轻啜了一口茶，不由自主抬眼看着他，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崔无双停住脚步，用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
谢无忌心里冷笑，想气气她。
“家父安排此事，云昭公主还未答应。”
崔清扬一字眉沉了沉，“看来就是谣言，不必当真。”
他站起身，“我和小妹顺道来看看无忌兄，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崔无双走了几步又回头，嘴角带着几分戏谑，“昨天你是否难过？”
崔清扬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不知所以。
谢无忌冷眼瞥了她一下。
他想起父亲叮嘱，家族为重，面色瞬间温和，“崔兄小姐慢走。”
他在书房外面站了片刻，回屋将装有破碎玉佩的袋子放进花梨木抽屉。
小雨忽至，滴滴嗒嗒落在窗台上。
“公主，你己经坐了半晌午，要不撑伞去花园走走？”
霁月心疼的看着公主空洞的眼神。
“我去骑马。”
云昭公主强打精神站起身。
霁月只好去马厩牵出公主喜爱的白马。
“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回。”
云昭挤出一丝浅笑，接过缰绳，纵身一跃，两腿轻轻一夹，白马一声嘶鸣，驮着她来到经常跟着父亲打猎的山林。
要是带上弓箭就好，可能还会打只兔子回去，她故作坚强的想。
又摇摇头，想立刻甩掉心中不快。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昭儿，昭儿。”
“爹——”云昭听出父亲的声音，转弯处，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父亲蓝色披风扬起。
她心里一阵温暖，喉咙哽得生疼，眼眶泛红。
“莫哭，昭儿，是为父的错。
皇上现在被架空，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啊。”
八王爷叹息一声，和云昭一前一后在山林小道上走着。
云昭点头安慰王爷，“爹，我出来散散心很快就好了，爹和娘不要为我担心。”
八王爷微蹙的浓眉舒展了些，他取下弓箭朗声道，“昭儿，给，我们去打猎。”
云昭接过弓箭，和八王爷走了一段山路，寻到一处狩猎位置，两人跳下马，蹲在一棵大树边。
云昭看着父亲鬓角有了白发，她伸手扯掉一根。
“嘘——”父亲指着前面草丛。
“公主。”
一匹黑色的卢马不合时宜出现在侧面。
“王爷。”
谢无忌又看到王爷，立刻从马上跳下来行礼恭敬喊道。
王爷站起身，拍拍风衣，瞅了一眼谢无忌，气不打一处来。
他威严说道，“请快速离开！
你与公主退婚之事，本王爷不肖与你们这帮小人理论！”
云昭也站了起来，“爹，时候不早，我们回府。”
“听我说公主，我是迫不得己。
如果公主不相信，请再停留片刻。”
谢无忌伸手拦住云昭。
昨儿在王府体内情人蛊毒差点发作，他想在公主身边多停留一会，等待发作，让云昭知道自己被人控制，一时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大胆！”
八王爷大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宝剑首指谢无忌的胸口。
“王爷，误会，我——我——”谢无忌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路。
嗖——“小心——”谢无忌反身一跳一跃，挡在公主身前，两指钳住射向公主的箭。
八王爷警觉扫视西周。
谢无忌仔细查看箭身，心头一凛，剑眉下一双狭长眼睛犀利的扫了一眼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