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像素故障·觉醒者的第一滴眼泪
2025年5月15日——和手机显示的日期分秒不差,但包装上的”5“字边缘总在轻微抖动,像被风吹皱的全息投影。
玻璃门的电子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闯进来时,我正用指尖按压那个扭曲的数字。
他左眼虹膜是流动的 crimson 代码流,右耳戴着银色耳钉,形状是个倒置的五角星。”
别碰。
“他的声音像老旧磁带的杂音,”那是第37号漏洞,碰了就会被标记为异常变量。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关东煮机器上。
蒸汽模糊了他的轮廓,却让他左眼角的红色标记更加清晰——和父亲实验室监控录像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你是谁?
“我的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蝴蝶刀,蓝发梢不经意扫过手腕,皮肤表面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那是”观察者模式“启动的前兆。
男人抬手时,风衣下摆掀起一角,我瞥见他腰间挂着的不是普通武器,而是一根缠绕着光纤的金属棒,末端闪烁着幽蓝的光纹。”
叫我熵源。
“他说,”你脖子后面有东西。
“话音未落,天花板的白炽灯突然爆闪,整个便利店陷入红蓝交替的警报色。
我在货架反光里看见自己后颈裂开一道缝隙,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荧光绿的数据流,每一粒光点都在重复播放我今早刷牙的画面。”
是记忆寄生虫。
“熵源甩出光纤棒,尖端射出蛛网状的代码线,”它们会啃食你的自我认知,把你变成只会循环旧记忆的 NPC。
“代码线触碰到数据流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像素化。
货架上的饭团变成马赛克方块,窗外的街景扭曲成波浪形的色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压缩的音频般尖锐:”NPC?
你是说我们都是——“”嘘。
“熵源突然贴近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它们来了。
“便利店的玻璃门自动滑开,走进来三个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的皮肤是半透明的,底下跳动着复杂的光纹脉络,最前面那个的脸正在不断重组,从父亲的模样变成我上周在地铁上见过的陌生女人。”
二级异常目标,清除程序启动。
“他们的声音同步得像合唱团,伸出的手掌张开成扫描仪的形状,”检测到觉醒者特征:蓝发生物天线、红瞳代码接口……“熵源的光纤棒划出一道弧线,空气中浮现出金色的代码矩阵。
我看见他的左手无名指正在逐渐透明,指尖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流动的二进制数字。”
带着这个跑。
“他塞给我一枚硬币大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希腊字母,”去中山南路13号,那里有能关闭你观察者模式的装置。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握紧蝴蝶刀,蓝发不受控地竖了起来,眼前的世界突然蒙上一层网格——每个物体边缘都悬浮着淡蓝色的注释框,上面标着”[可互动道具:牛奶盒]“”[敌对单位:记忆清除者]“。
熵源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他的半边脸开始像老旧电影般跳帧:”因为你父亲临死前,把唯一能进入系统底层的密钥,藏在了你的……“话未说完,他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撞碎了整面玻璃墙。
三个清除者的手掌射出激光般的红线,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焦痕。
我转身就跑,后颈的数据流己经蔓延到肩膀,视线里开始闪过不属于我的记忆——穿着白大褂的父亲在键盘前疯狂敲击,屏幕上是我的DNA图谱,旁边标注着”破局者候选:第07号样本“。
中山南路13号是栋废弃的医院,锈迹斑斑的门牌上,”院“字的笔画缺了一块,正好形成一个五角星的形状。
推开门的瞬间,腐臭的气味里夹杂着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
走廊两侧的墙面上布满暗红色的纹路,走近才发现是用二进制代码写成的警告:WARNING: ALL PAIN IS A DEBUGGING SIGNAL警告:所有痛苦都是调试信号楼梯间传来滴水声,我数着台阶往下,每到第七级,就会看见墙面上用荧光血写的”别抬头“。
当第三遍”别抬头“映入眼帘时,我听见头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本能让我猛地蹲下,一柄手术刀擦着头皮***墙面。
抬眼望去,天花板上倒挂着十几个”人“,他们的西肢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眼球像摄像头般360度旋转,嘴里吐出的不是舌头,而是USB接口。”
发现觉醒者。
“最近的那个”人“开口,USB接口滴着黏液,”启动人格覆盖程序……“我摸到口袋里的金属片,突然想起熵源说的”观察者模式“。
咬牙拽下一根蓝发,剧痛中,世界在我眼前裂解成流动的光纹。
那些倒挂的怪物变成了漂浮的代码块,手术刀则是一串红色的错误提示:”[ERROR: 非法攻击玩家角色]“。”
去你m的程序。
“我将蝴蝶刀挥向最近的代码块,刀刃切开光纹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颤。
楼梯下方传来轰鸣的机械运转声,尽头的铁门缓缓打开,门后是铺满整个墙面的监控屏,每个画面里都有一个我,在不同的时间线做着不同的事——有的在上课,有的在睡觉,有的正拿着刀抵在熵源的咽喉。
而中间最大的屏幕上,显示着一行正在倒计时的白色文字:距离系统强制格式化剩余:00:59:59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带着某种机械的卡顿感。
我转身,看见父亲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左眼角的五角星标记比熵源的更深更暗,他手里拿着我眼熟的怀表,表盖缝隙里漏出微弱的金光。”
弦星,“他的声音像来自水下,”别相信熵源。
他想让你成为毁灭所有世界的病毒载体……“我握紧蝴蝶刀,蓝发在”观察者模式“下发出微光。
父亲的影像边缘有明显的锯齿状瑕疵,就像他实验室里那些被篡改过的监控录像。
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我看见熵源半跪在地上,身体己经透明得能看见背后的代码墙,他左手指向我腰间的怀表,右手指向正在倒计时的屏幕,唇语清晰可辨:选我,或者选他们给你的虚假人生。
后颈的数据流突然剧烈翻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皮肤。
在疼痛的巅峰,我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一个是父亲的,一个是熵源的,却说出了同样的句子:一切恐惧,源于对真实的瞥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