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用怀表底座刮取墙缝结晶物，三枚咖啡豆在掌心排列成等边三角形。
"十二具尸体，七具被替换内脏。
"他抬脚避开地面蜿蜒的黄色液体，"建筑废料浇筑的器官模型，比真正的人体组织重300克。
"江临川突然抓住陆时砚手腕，异色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魔方第三层咔嗒转动，通风管道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
两人头顶的监控探头缓缓调转方向，镜头盖渗出沥青状物质。
"他们在看我们。
"电子烟指向西南角停尸柜，"温度记录仪显示，昨天凌晨三点，这个柜体突然升温到36.5℃——正好是活人体温。
"周默的单片眼镜卡在第七具尸体的牙关里，维多利亚风格的铜制镜框沾满冰霜。
陆时砚镊起镜片时，防腐液正从尸体耳道涌出，在地面拼出希腊字母"μ"。
"这是第7次警告。
"对讲机传出沙哑男声，背景音里有海浪拍打舱壁的轰鸣，"厄庇墨透斯号即将启航。
"江临川突然扯开尸体寿衣，胸腔填充的水泥碎块上刻着经纬度坐标。
魔方咔咔转动，靛蓝色块组合成航海图的等高线："北纬32°15，东经124°45——十年前陆警官殉职的海域。
"冷藏室灯光骤灭，陆时砚的怀表迸发火星。
黑暗中有金属链条拖地声逼近，浓烈的硫磺味里混入一丝鸢尾花香。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周默的解剖刀抵住江临川颈动脉。
这个戴着橡胶手套的男人，白大褂下摆沾着海盐结晶，袖口露出半截条形码刺青。
"令尊很喜欢蓝山咖啡。
"他朝陆时砚抛来锈蚀的咖啡罐，1984年的生产标签下压着半张尸检报告，"可惜他至死都没发现，自己剖开的尸体还在呼吸。
"江临川突然咬碎第二颗电子烟，薄荷烟雾在冷气中凝成拓扑图形。
魔方弹出U盘插入控制台，所有停尸柜同时弹开——每具尸体心窝都嵌着微型钛合金罐，蛇杖图腾正在罐体表面游动。
"温度记录仪数据是伪造的。
"他抹去嘴角血渍，"真正异常的不是升温，是有人把液氮输送管接入了殡仪馆冷库。
"陆时砚的咖啡方糖在控制台排成密码矩阵，怀表齿轮咬合声与十年前父亲的手表走时频率重叠。
显示屏突然弹出器官保存罐的3D扫描图，每个钛合金容器内壁都刻着不同警员编号。
"这是人体器官运输界的门格海绵。
"周默的刀尖挑开江临川衣领，"无限结构里藏着永生的秘密..."他突然剧烈咳嗽，硫磺味液体从鼻腔喷溅在冷藏柜玻璃上，蚀刻出医疗船剖面图。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江临川的魔方锁定了航海图上的血渍坐标。
陆时砚拾起周默掉落的手术剪，刃口残留的组织碎屑竟与父亲DNA匹配。
冷藏室温度突然暴跌至-196℃，所有尸体眼睑开始高频颤动。
"不是替换，是播种。
"周默消失在液氮白雾中，嘶哑的笑声在管道里共振。
江临川扯开第三具尸体的胸腔，水泥碎块缝隙里钻出荧光蓝的菌丝，缠绕成二十年前的警徽图案。
陆时砚的怀表永远停在了23:59，表盘玻璃映出童年衣柜的倒影。
那扇他躲过灭门惨案的柜门正在缓缓开启，布满尸斑的手指间，捏着半块浸透血渍的咖啡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