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堡垒
那巨大的合金大门横亘在眼前，如同一座铜墙铁壁，将地表的荒凉与地下的生机隔绝开来。
门的表面覆满时间打磨出的痕迹，钢铁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泛着暗哑的冷光。
若不是小七常年出入这里，她恐怕很难想象，这座平静的门后藏着两千人的生命延续。
熊二停下脚步，低低地哼了一声，似乎在催促小七快点行动。
“急什么。”
小七摸了摸它的头，从熊二背上跳了下来，抬起左手，将手腕上的蓝脉装置对准大门一侧的扫描口。
装置里透明管路中流动的蓝色液体突然发出微微的亮光，紧接着，大门旁的扫描器开始发出柔和的蜂鸣声。
只听“滴”的一声，一道蓝色光束在扫描器前来回扫过。
几秒后，金属大门发出沉闷的低响，内部复杂的锁扣系统解锁，缓缓向两侧打开。
大门后是另一层厚重的钢板门，厚度足有两米，门的表面还可以看到老旧的警示标志：“未经许可者禁止入内”。
两扇门之间是一条狭长的缓冲地带，墙壁上布满了防御装置和紧急关闭的机制。
若有入侵者闯入，这片区域足以成为他们的坟墓。
小七牵着熊二走进大门，等第二道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时，她松了口气。
无论她多么讨厌这个避难所的层级制度，每次看到这扇门，她都忍不住为它感到庆幸——至少，这里是她回来的地方。
第二道气密门打开后，气密室内的红色指示灯亮起，提示净化流程启动。
小七熟练地停下熊二，站在中央，环顾西周。
身后的气密门应声紧闭，接着一阵清凉的气流从气密室顶部的管道中喷洒而下，带着鳞髓成分的气体，迅速扩散在整个空间中。
空气开始加速流动，隐约可以听到低沉的嗡鸣声。
蓝脉系统的微粒净化功能开始工作，空气中任何可能附着的病毒颗粒都被快速中和。
熊二摇了摇身子，毛皮上被喷洒的鳞髓雾气反射出一层微光。
整个气密室在鳞髓液体的作用下变得清澈起来。
几分钟后，头顶的红色指示灯切换为绿色，气密室内的嗡鸣声渐渐停歇。
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小七和熊二迈入了那片神秘的区域——蓝烛循环系统的外围走廊。
这里是堡垒空气循环的中转区，也是整个避难所赖以生存的重要屏障。
虽然小七每次通过这里时都会感到一阵安全感，但她对眼前这一切的运作原理却依旧充满疑惑。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金属管道，每一根管道都透着微弱的蓝光，像血管一样延伸向远处，蜿蜒地消失在视野尽头。
管道的顶部连接着一个个高悬的过滤舱，舱内闪烁着复杂的仪器灯光，不断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空气通过管道从外界引入，经过过滤舱净化后，被输送到堡垒的各个区域，同时内部空气也通过另一套系统被抽取出去，与外界进行交换。
这些设备的外观笨重且老旧，但每一根管线、每一个过滤舱的运转都精准而高效。
小七抬起头，望着一侧通道墙壁上的显示屏，上面标注着空气流动的实时数据：氧气浓度、病毒含量、循环流速……这一切都在严格监控之中。
“外面的空气真的全是毒气吗？”
小七低声自言自语，“可每次进来的风，闻起来也没那么可怕啊。”
她沿着走廊缓缓向前，脚步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她路过一个透明的管道节点，管壁内侧能够清晰看到蓝色的液体缓缓流动，那是净化系统运行的核心介质。
蓝液中微微闪烁着的光点，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地表鳞奴胸口的蓝鳞光芒。
“蓝烛的核心部分在底层，那里才是真正的关键。”
强叔的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堡垒内的大部分居民都知道蓝烛的重要性，但很少有人见过它的核心装置。
小七听说，蓝烛的核心区域深藏在避难所的最底层，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区域，只有持有特殊通行证的高层人员才能进入。
正是那里，将鳞髓的能量转化为净化的力量，通过这些管道向整个堡垒输送新鲜空气。
她的目光顺着管道向远处看去，那些光亮最终汇聚到一道厚重的防爆合金门后。
“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小七低声嘟囔着，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好奇。
她能感觉到，蓝烛循环系统比她想象的更复杂，而其中的某些秘密，也并不是上层普通人能够轻易触及的。
熊二低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七回头看了看它，笑着说道：“你也想下去看看？
也许下面好吃的更多哦。”
她拍了拍熊二的肚子，重新迈开步子，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空气渐渐变得更加清新，净化后的微风从通道尽头的风口中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像是在提醒她，这里是堡垒和外界的最后一道屏障。
小七加快脚步，穿过这片区域，耳边的机械嗡鸣声逐渐减弱，首到她进入电梯，缓缓降至阳光层时才彻底消失。
阳光层入口是老卡尔的安保室，那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外墙贴满了金属板和各种老旧的安保标志。
卡尔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旁，面前放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隐约泛着棕黄色的液体。
“回来得挺快。”
卡尔头也没抬，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他正在整理一叠老旧的登记表，手指满是厚重的老茧，动作却意外的细致。
小七牵着熊二经过他时，瞥了一眼桌上的玻璃罐子，嘴角微微扬起：“又是菌类酒？
这次又是哪里顺来的啊。”
卡尔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想喝自己去酿。”
“算了吧，那玩意儿不适合我。”
小七耸了耸肩，牵着熊二继续往前走。
卡尔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仿佛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小七走远了，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安保室。
她觉得卡尔这个人有点奇怪，却说不上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淡态度，又或者是，他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里，总藏着一点难以捉摸的东西。
“算了，管他呢。”
她轻轻拉了下熊二缰绳，“走吧，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强叔又要唠叨了。”